梁吟目送顾思成进去,顾思成走了几步,回过头看她一眼,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她一眼,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舍不得离开父母。
梁吟站在原地没动,顾思成第三次回头看她时直接转身朝她走回来,低下脸抬起她下巴亲了她唇瓣一下,满含笑意说:“终于到了我和你说,等我回去。”
他想和朋友说的话不宜让梁吟听见,他没主动邀请梁吟,梁吟也没提出要来。
梁吟注意到周围来往的人,推了顾思成一下,说:“去吧,我在附近订一间酒店休息,等你要出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我们在酒店住一夜,明天我们早些回去。”
“嗯。”顾思成低眸看梁吟顺手帮自己理衣领,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顾思成走进和朋友约定的场所,而梁吟到了附近百余米远的酒店,进到房间坐到座椅上,打开手机一个软件,里面发出了嘈杂的声响。
她把手机放到桌上,安静地听着。没多久监听器里出现顾思成的声音。
另一边,顾思成遇到了朋友们,大家一阵寒暄许久不见,都默契地没问他现状如何。有人提起:“你怎么忽然要结婚了?”
顾思成说:“遇到了喜欢的人。”
“喔~”几人起哄,“什么时候带来我们看看,我们可想知道你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
“会的,”顾思成弯起眸子试图描绘梁吟,“她看起来瘦瘦的,但力气很大,可以搬动很多重箱子,平时对我很照顾。她性格很好,虽然不怎么开朗,但面对我时很耐心细致。”
“你这是什么形容?”朋友们都笑,“不该是温柔美丽贤惠大方么?”
顾思成想了想:“嗯,挺温柔的,也美丽,也贤惠,大方么……”
他游疑一下,脑海冒出几个场景,梁吟拿走黄茗茵拍摄他的手机,收集有他一箱子照片,最初在床上拿刀逼问他前女友的事。
顾思成笑了笑:“可能不太大方。”
“啧啧,稀罕,瞧你那一脸得意样哈哈哈。”
顾思成停止玩笑,道:“也大方,在为人处世上波澜不惊,慷慨大度,值得我学习,是我很钦佩的性子。”
他一直面带笑容,几个朋友七嘴八舌,有人问他梁吟的事他就开心,能滔滔不绝地讲许久,眼眸亮亮的。他渴了就喝一口酒,快速咽完又继续开心地讲梁吟。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顾思成脸颊有些醉意,飞快地就说:“跳桥认识的。”
“啊?”朋友几人有些懵。
顾思成昂着头骄傲地往下说:“我去跳桥,她把我拉上来,带着我回她出租屋,那出租屋可小了,还没我家厕所大,我第一次还不太想待,闹着要走了。后来——”
“后来呢?”几个朋友问。
顾思成脸颊有些红晕:“她问我做不做爱。”
“这是可以说的么?!”几个兄弟有个想捂耳朵,有个捂上眼睛发笑不忍看,有个凑过来手臂搭在顾思成肩膀上笑嘻嘻问“之后呢,你同意了么”。
“之后呀,我当时没同意,我才不是这么随便的人,但她给我锁在家里不让我走,我过了几天就屈服了。”
“哈哈哈哈真服了……”朋友笑得前仰后合。
“她喜欢我,她不是随便喜欢我。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她在高中时候就认识我,喜欢了我十年,十年里没有一天忘记我,因为我还得了瘾病,必须得和我上床,不然就得一直吃药压制。”
有朋友称奇:“啊?这是什么情节?什么缘分?”
其他几个朋友笑得已经快疯了,“这你也信?骗你上床的哈哈哈哈,咋这么纯……”
“不是,”顾思成认真道,“是真的有病,不是骗我的。”
酒店里的梁吟扶额,简直不忍听,怎么什么都往外讲。顾思成还在努力解释到底多有病,他是怎么才意识到她有病,怎么才恰好抓到她吃药。他的朋友一直笑,音响震天,声音嘈杂,听顾思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慢慢地,梁吟目光落到了手机聊天界面上,魏妍几个小时前约她来酒吧。酒吧名字正是顾思成所在的这一所。
多有缘分啊,顾思成只出来一次酒吧,魏妍几个月才回来,竟然能在同一时刻位处同一地。
所以梁吟给顾思成装了监听器,却没想听到他和朋友们大肆秀他们的“恩爱日常”,醉鬼一样,又可爱的小狗一样。
酒吧吧台上,魏妍一手端着酒杯摇曳,另一手曲起虚搭在台壁上,长发是柔顺光亮的波浪卷,纤长眼睫下的眼眸半睁半闭,口脂是艳丽的红色,不时嘴唇弯一下,算是听见旁边男人的说话。
她穿着及大腿中部的皮质短裙,双腿垂下坐在高高的座椅上,旁边不少矮座的男人在看她屁股和裙底。穿着一件薄纱透明的罩衣,里面是深色的胸衣。她对面的男人简直看不过来,觉她全身没有一处不诱人。但上一个上手摸的人挨了一巴掌,还被酒瓶狠狠砸了头,被人带医院去了。而砸人的女孩毫无歉意,依然坐这里诱惑着旁人。由是这女孩很辣,其他人却只敢观望,不敢轻易上手。
魏妍浑身懒洋洋的,高浓度酒精像浸润到她每一寸骨血,她刚回来没几日,不能安静待在家里,于是出来找乐子。但这些男的都挺恶心的,看她的眼神简直要流出哈喇子,她真想一个个把他们剁了,又有点倦怠不想动手,杀了他们就没人陪自己解闷了。
她撑着头,目光在一波一波人圈里扫过,想找一个看得过眼的过一晚上。但都不太满意,她也不是不挑。就她这出挑的美貌,好歹得找一个同样亮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