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声音被唇齿间细微水渍声与微弱的喘息声裹住。
楚懿也喘了下,“那我喜欢浅绛色。”
容今瑶唇上明艳的朱红色,在一次次炽热的交吻中悄然晕染、渐变,化作成温婉的檀色。而淡去的色泽,则是转移到了楚懿的唇上,像是为他也涂上一层唇脂。
她眉眼弯了弯:“好,那今天就换浅绛色吧。”
就这样一会儿往前走两步,一会儿又后退几步,晕晕乎乎地在书房打转,唇齿始终未曾分开。时而擦身过书架,时而靠近窗棂,书房里的桌椅摆设均已涉足。
良久,漫长的一吻终于结束,檀色毫无疑问变成了浅绛色。
容今瑶累得双颊泛红,“这个吻,算不算哄得你满意了?”
她指的是“证明真心”的三次机会。
楚懿笑了笑:“你还真是会讨价还价。”
容今瑶瞧出他默许的意思,不禁轻轻哼了一声,手臂一勾,整个人往他怀里缩了缩。
……
至了晚上,红灯高悬如星,烛火摇曳似霞。
将军府院子里摆了两排长案,案上满是佳肴美馔。杯盏、银筷玉碗错落有致,其中斟满了琼浆,色如琥珀。
今晚前来庆生的人,除了白羽军精锐,便是平时相交甚多的朋友。在场之人都了解楚懿的性子,并不会过多拘泥于礼节。
席间觥筹交错,气氛自在惬意,不知不觉间酒过三巡。
一群高大男子面上已然泛起醺醺醉意,簇拥着一个身穿华丽锦袍的男孩,围成一圈,正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只听争论声愈来愈浓。
“小少爷,瞧瞧这个,玉兔!如何?”
一位将领捧着精美的玉兔雕件,通体雪白,似凝霜而成,兔眼处两颗黑宝石,“看到了没,这兔子的眼睛,又黑又亮的!寓意吉祥啊!”
方云朗小大人般摇了摇头,认真评价道:“子瞻哥是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汉哪!送兔子,这也太……太可爱了吧……不符合他的气质,不如送给我吧,我喜欢!”
话音刚落,另一位将领火急火燎地将站在方云朗面前的人一把挤开,道:“小少爷,看看我的,这个肯定行!百年老松为材的弓弩,雕工细致,再瞅瞅这绷弦,又细又韧,跟丝线似的!”
方云朗有些后怕地连连后退:“老土!”
凌云堂武考之前,他连弓都拉不开,被陆玄枫压着苦练了一个月。
练到最后,手臂酸得抬不起来,一只弓箭能射出去五步已经是极限了,至今心有余悸。
“你们白羽营的怎么总是离不开剑啊枪啊的,一点都不文雅。”方云朗煞有介事地道,“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众人听罢,掀起一阵哄笑。
方云朗鬼鬼祟祟地压低音量,悄声嘀咕:“子瞻哥挑剔得很。”
“不过要我说,你们谁送的生辰礼,都不如小六姐。只有小六姐送的才能讨子瞻哥欢心……”
庭院另一侧,灯火荧荧闪烁,悠悠晕开的光线将喧闹不远处的两道身影,细细勾勒出来。
楚懿和陆玄枫并肩立于回廊之下,吹着微凉的晚风,影子被拉得修长。
陆玄枫身姿挺拔,玄色锦袍冷硬俊朗,楚懿则斜倚在廊柱旁,姿态慵懒,唇角还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长桌处,那里,两个女孩正交谈甚欢。
陆玄枫手持酒杯,眼角余光轻瞥向楚懿,意味深长道:“白日里还一副情场失意的模样,怎么现在笑得这么诡异,和好了?”
楚懿闻言,手腕轻旋,掌心翻开,雕工精致的双鱼吊坠静静地躺在手掌之中。
他挑了挑眉,唇角弯起,漫不经心地轻轻一笑:“啊,你怎么知道她送我双鱼吊坠了?”
说话间,还将那吊坠随意地在指尖转了转,神色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陆玄枫:“……”
他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嘴角抽了抽,嘲讽道:“真是孔雀开屏。”
楚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