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
他伸手,紧紧握住了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
“真疯了。”她低骂了声,不知道是说他还是说自己。
但他显然对号入座,握着她手背的手徒然滑到了她手腕,力道也轻了。
他唇翕张了几次,也没能说出那句“对不起”。
谁都知道“如果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不是说你。”
察觉了他情绪骤然跌落,发动了车的同时,她把着方向盘的手回握了他手背一下,给他以确认。
他又勾住了她的拇指。
宁瑰露扭头笑笑:“你这样我没法开车。”
“不用买药。”
“现在你说了不算。”她拍了拍他手背后,重新将手心搭回了方向盘上。
车又开出了地库,顺着长街找药店。路道旁的灯亮憧憧的,却令他更觉得这像是一场梦。
随时踩空,就会醒来的梦。
药店不难找,开了没多远就出现了一家。
他唇上有伤,不方便示人。
宁瑰露交代他在车里等她,先行下车去买药了。
他想跟着下车,可手搭在了把手上,又犹豫了。
他怕推开的一瞬间梦就醒了。
这是这么多年里,做过最真实的梦。
她的处理果决,不拖泥带水,看着很是游刃有余。
然而站在药店炽光灯下那一刻,她脑子里有几个念头才一闪而过。
怎么就没把控住呢?
以后怎么办呢?
还怎么相处?
还能做朋友吗?
不用对方回答,她都知道不可能。
如果说学生时代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小暧昧,心照不宣能遮掩过去。
那现在呢?
虽然主动的人是他,但反主为客的人是她,谁也怪不着谁。
“你好,要买什么药?”
“麻烦拿点烫伤药,要最好的。”
她和店员道。
“烫伤膏在这边。
“我们这种烫伤膏是最好的,有抗菌药物,还有硅酮凝胶,能起到保湿降温软化瘢痕的作用。”
店员拿着货架最显眼处的烫伤膏,翻过成分表给她看。
宁瑰露有些走神,目光透过玻璃窗和夜色,落在车窗内端坐着的人影上。
他盯着车前,没有举动。
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是在和她一样后悔一时脑热,还是在考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