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头,匣子摊开在双腿上,手边还有一个算盘。
“二两、四两、三两半、十五两”总共是四十七两四钱。
她算好自己零星的散钱后拿出自己的月例银子,不,是月例金子,知云一个月给她十两金,金子会被打成好看的花卉和动物形状。
“十两、十两、三十两、十两、十两。”加起来是七十两金,也就是——存玉偏了偏头,一两金换一百两银,这一共是七千两银。
除此之外,她还有陛下赏的几百两年礼和零星的几百铜线。
存玉一算数便头痛,噼里啪啦敲了几下算盘后立刻得出最终结果——八千两左右。
她心满意足地揣着小匣子去找钱庄了,两刻钟后,存玉随便走进了一家最近的钱庄里里,跨过大门便看到里面人来人往,生意极好的样子。
一个学徒打扮的小姑娘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万事亨通,客官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
存玉多看了她几眼,好奇地问:“你们店里有很多女学徒吗?”
学徒笑着点头:“是的,不过客官可别小看我,我算账可是第一流的,唯一比不上的就是我们掌柜身边的言姑娘。”
存玉浅笑:“既如此,便劳烦姑娘帮我将这些金银换成银票了。”
学徒敏锐地注意到此人说的不是银子而是金银,瞬间明白这是个大主顾,便引着存玉饶过几道门进了一处有半幅隔帘的地方坐下。
小隔间里安静了许多,存玉把匣子打开放到桌面上:“有劳了。”
学徒取出里面的金稞子,却顿住了,这金子的形状,不是大小姐之前画的样子吗?她抬头看看面前这个人,心里了然。
是她家姑爷。
存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学徒拿出金子后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便真诚了许多。
她不知所谓,于是有些小骄傲的想,肯定是因为她有很多钱。
学徒拿着一个小秤,连算盘都没用,半晌便算出了总数:“一共是七千四百五十三两七钱银,大人要换多少银票。”
存玉说:“全换了吧。”知云三月初七过生辰,今天已经是二月十一了。
学徒麻利地从身后的檀木柜里取出银票来数好:“一共是十四张五百两的银票、四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剩下的三两七钱换不成银票,我给大人先存进钱庄里,可以吗?”
存玉点点头。
“大人稍等一下。”学徒掀开帘子走出去,也不管桌上大喇喇放着的银票,不一会儿取来一个烫金的册子。
她坐下来,笔端飞快游走,嘴里像是例行公事般随口一问,“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萧存玉。”
不过片刻,学徒合上册子把银票递过去:“好了。”
存玉讶然,这么简单的吗,她怎么记得之前去别家换钱很麻烦的。
学徒又问:“大人还要再取钱出来吗?”
存玉接过银票,摇摇头,她又没存过钱,账里总共只有才存进去的三钱七两而已,又取出来做什么。
她折好银票放进荷包里转身从钱庄出去,身后高高的牌匾上是四个偌大的字——何氏钱庄。
早春的路边,风信子和二月兰已经盛开了,存玉在沁人心脾的花香里思索着送给知云什么生辰礼物好呢。
琴吗?——已经送过两个了。
香方?——除了已经绝迹的香方,知云什么都有。
那书画呢?——算了吧,知云又不怎么喜欢。
存玉左思右想半天,已经从一条街逛到另一条街了,还没想出要买什么,她摸摸腰上的荷包,怎么有钱了还花不出去呢?
她正琢磨着,便听到不远处有两个打扮鲜亮的小丫头在笑着吆喝:“今春的首饰出来啦,都是别家店里没有的,诸位进来看一看呀。”
她们身后是高高的三层楼,装饰清新明丽,上面是行楷写就的珮月阁。
其中一个女孩声音响亮地说:“不知有多少人在我们店里买了首饰回去哄得自家夫人喜笑颜开的。”
另一个女孩应和道:“不知道给心上人送什么的来我们店里准没错。”
“金饰玉器、珍珠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