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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15页)

知云托腮道:“看来他之前假装遇刺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你。真是奇怪,金子流水一样的花出去,却只是要见你一面,这也太不对劲了。”

存玉摩挲着手里光滑的青玉笔管,想不出来结果后一笑:“罢了,既然他这么想见我,那就见他一面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想看看他今天要来唱什么戏。”

知云点头:“那我也要在,毕竟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收买过我了。”

存玉低头看到面前刚刚摞起的金子,和知云相视一笑

翌日午间饭后,存玉坐在松涛厅里与知云一边闲聊一边对弈,一局还未毕,门子便来报有人来求见,来人自称是耶律雁。

终于来了,存玉落下一颗白子:“请进来吧。”

一盏茶后,阿史那孛走进来,面容不遮不掩,身形大大方方,仿佛自己真是契丹行商耶律雁,而不是寄人篱下的质子乔装而来。

存玉惊异道:“怎么是殿下,莫非门子报错了?”她满脸疑惑不解。

阿史那孛一脸歉意,先做了个揖:“并不是门子的错,耶律雁就是我,还请大人见谅。”

他又转头对着知云拱手道:“骗了何掌柜是我不好,但我对你隐瞒身份也不过是为了能早些见到大人罢了。”

知云回礼,却不多说话。

存玉眉头轻蹙,关切道:“殿下为何非要见我,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难道是之前刺杀殿下的刺客又来了?”

阿史那孛连连摆手:“并非如此,遇刺一事经大理寺查探后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今日来是为了另一件大事的。”

他眼神闪烁:“想必大人也看出来了契丹大巫心怀不臣之心吧。”

存玉低头看手里的茶,也不开口说话,仿佛对他的话毫不关心似的。

阿史那孛一顿,继续道:“看来大人早有察觉了,只是契丹如此,大人以为突厥又如何呢?”

他话里意味不明:“漠北诸族虽说百年来一直战争不休,但有一点一直很团结,那就是妄图侵略虞朝的想法从来没变过。”

存玉拨弄茶叶的手微微一顿,确实如此,这些漠北的游牧民族如此执着于南下,若契丹已经动了心思,突厥不可能还乖乖的做虞朝的臣属。

她惊奇道:“殿下是在提醒我早做准备吗,难道殿下在长安小住了一个月,便把自己当成虞朝人了吗?”

阿史那孛耳上鲜艳的耳坠晃了晃,听到这话,他终于剥下自己无害的面皮,露出其下的不甘和野心。

“大人,我来是想要给自己求一个活路。”

存玉神情不变,逼问他:“恐怕不只是这样吧?”

阿史那孛避也不避,直对着存玉的目光:“确实不止。”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苍鹰鸣叫声,又在几息之后戛然而止,屋里阿史那孛在缓缓诉说着:

“我生母地位卑贱,是父王所以姬妾中最低贱的一个,她能庇佑我好好活着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心血,我从小就不受父王喜爱。”

“可这些都无所谓,草原上弱肉强食,终有一天我会成长为最勇猛的勇士,让长生天一也看到我的力量。”

“但我没想到父王会如此偏心,汗位继承的规矩就是能者居之,谁能杀死狼王谁就可以成为下一任汗王。

“明明是我杀死的狼王,可他居然选了我那个无能的兄长,那个终日沉迷于酒色的废物,他甚至连最年老的狼都猎不下。”

“我不服,我相信长生天也不服,他既不仁,那就别怪我狠心。”

屋外昏暗的天沉沉地压下来,阿史那孛的眼也像天色一般暗沉,里面盛满了恨。

“中原有一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并不奢望大人能完全相信我的话。”

他的脸颊肌肉紧紧绷住:“但大人相信不相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大人带来什么。”

太阳被层云遮住,暗淡的光线下存玉道:“那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呢?”

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亘古不变的利益,存玉看着眼前这个天生的政治家,等待他抛出自己的筹码。

阿史那孛终于露出令他胸有成竹的底牌:“我能避免战争的发生。”

存玉面色微变。

他分析道:“我不过是在长安待了一月,便看出虞朝朝政的动荡和国库的空虚,大人身处其中想必比我更清楚吧。”

存玉提醒道:“那又如何,突厥与契丹连年征战,互相攻讦,今冬又有多年不遇的大雪灾,情况比虞朝艰难不知多多少。”

事实也的确如此,漠北诸部落比虞朝更难,但阿史那孛却说:“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没有这么大的雪灾,族人们熬一熬也就到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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