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也不能说赢吧。切磋有输有赢不是常事嘛。”戏志才努力说得委婉。
但是很显然,吕布六艺虽然只通二艺,礼、乐、书、数四艺颍川学子多数稳赢他,但他没有因此谦虚半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表现得十分张狂。
“听说他家先祖是在元始二年迁居并州五原郡九原县的。溯其源头,乃是姜太公吕尚,也算是名门之后。”戏志才把自己听说有关吕布的情报简单说了一下。
说到吕氏祖先,他的神色十分平淡,毕竟商末周初距今以有千年之久,吕家姐弟又不是向北海孔氏一般是圣人孔子的嫡支,吕家这个“名门”的浓度,和往水缸里滴一滴墨后的浓度没什么区别。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吕尚这个放在最前面的祖先,加上吕家先祖不怎么够看,但确确实实存在的努力,吕家勉强挤进士族的范畴,在寒门中有个位子。
别看只是寒门,但是对于很多想要踏入政坛的人来说,这一条件已如天堑般将他们隔绝在外。
不过对于荀彧,和此刻坐在他面前的戏志才来说,这一门槛他们早几辈的先祖就已经跨过去了。
“家世只是门槛,最后端是要看个人本事,”荀彧笑道,“听你这描述,他更适合武职,而非文职。”
戏志才点头道:“的确如此,他若是从武,日后绝对是一员大将。”
“说起来,昨日他们又发现那小子还有新本事,闭着眼睛就能辨识香药,连寻香阁的成品,他也是一闻便知。你不是最爱香的么,要不要参加下午的香宴,当面悄悄他的本事?”戏志才颇有兴致地邀请荀彧。
“不去,”荀彧直接拒绝,对上戏志才疑惑的目光,他问道,“你不知道寻香阁是他姐姐的产业吗?他会辨识香药,又有什么稀奇?”
*
在颖川少年圈子搅和了一个月之后,吕布终于骑着他的白马云梭,哒哒哒地返回老家九原。
吕布在颍川搅风搅雨这段的时间,吕宅已在颖川安置妥当,位于县城的寻香阁也已开门营业。
而吕家此来颍川的最主要目的,自然也顺利达成。
颍川学风鼎盛,私学众多,每家都有至少一位名师大儒坐镇。
这其中尤以荀氏的家学最为出名,荀氏子弟以及与荀氏交好的人家,多有在此求学。
或许进入荀氏家学对于打通颍川人脉这件事最有利,但月月从未产生过要靠五岁的弟弟达成目标。
在来颍川之前,她就已经为吕石选好了老师。此人身份并不难猜,自然是此时在文人隐士圈已初具名声的水镜先生司马徽。
司马徽在郊外隐居,每日过着躬耕陇亩、悠然采菊的生活。
以他的性子,自然不会办什么私学,月月觉得若是作为外乡人的吕石能拜他为师再好不过。
当然,月月想得再美,最后司马徽愿不愿意收下吕石,还要看这个五岁孩子自己的发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幸好上天在给他关上吕家祖传好身体的大门的时候,还是给他的小脑袋里点了道灵光。
拿着锄头把水镜庄内的田地犁了个遍,月月还没来及把锄头放到一边,就看见司马徽牵着吕石的小手从屋内走了出来,向她宣布了这一喜讯。
“这地都是你犁的吗?”考校小徒弟大半日的司马徽笑着告诉眼前的家长自己决定收徒的决定,发觉家长本人还在愣神,视线不由转移到了家长手中的锄头,便好奇一问。
“是、是啊,”月月干脆承认,“我在外面等着也着急,正巧看见您的童子在犁地,就在旁边帮了点小忙。”
此事司马徽的童子可不敢居功,他凑到司马徽身边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司马徽看向月月的目光瞬间变了:“没想到吕姑娘竟然如此擅长农事。”
月月诧异道:“擅长农事?”
天晓得她什么时候擅长过农事!她遇到初始资金基本为零的开局,第一反应也是去山里挖点人参、灵芝啊!
是的,本世界的吕家虽然有点闲钱,但是月月还是找机会寻了些能卖得上价的珍稀药材,扩充了一下起步资金。
司马徽指着月月犁好的田地道:“往年给这些地翻土,我带着两个童子也得忙活三日。”
而今天月月带着吕石到达水镜庄的时候,今年的翻土工作才刚刚开始。
今天刚学会翻土的月月仰头看向司马徽,试探着问道:“司马先生,我是不是做错了?”
司马徽笑着摇头:“我多谢你还来不及,哪里会责怪你?我只是好奇你在其中使用了什么技巧,若是推广开来,对农人们也是一大好事。”
月月摊开连茧子都没有的双掌,老老实实道:“我只是向您的童子简单学了一下,能达到如此效率,应该是因为我天生力气大吧。”
一锄头下去能达到别人几锄头的效果,这效率不就提上来了吗?
而且月月常年习武,耐力方面也比寻常人强了许多。
司马徽只瞥了一眼月月的手掌,就很快收回目光:“原来如此。今日真是多谢吕姑娘帮忙了。不知你带吕石来此之前可曾打探清楚,我这里和旁的私学不同,吕石跟我学习,是要住在水镜庄的。”
他记着月月前日递上的拜帖中,就简要说明了吕家的情况。吕家目前是吕月这个姐姐带着吕石两人暂住颍川,如今吕石在水镜庄住下已成必然,就是不知月月打算如何安排自己。
“这当然没问题,”月月高兴地向司马徽鞠躬,“那就辛苦先生费心教导舍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