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的变化太快,舞室里并没有响起最后的数字,反而陷入突然的静寂。
原本一盏盏旁观的青铜烛火,忽地受到风的影响,摇曳攒动,高大铜镜里朦胧光亮亦随之变化,两人身影好似烧融一体,模糊不清。
整间舞室变成一汪幽潭,而原本高悬天际的孤傲冷月,此时成为水中月,触手可及。
那一阵莽撞扑来的风中夹杂娇艳动人的春桃花团,毫无征兆的飘落在水中月,宛若偷亲。
如此意外的亲昵接触方式,却让那沉影璧月沾染春桃芬芳与绯红,更搅乱幽潭涟漪。
柔软,一触而离,少女挺巧鼻尖呼出倾洒的热意,轻盈落在面颊,带来些许潮湿闷热。
秦婵葱白指腹原本捏住少女的一截衣带早已飞离,而原本挺直的身姿亦被猝不及防倾斜半躺,清冽美目浮现惊诧,一时之间呼吸停滞。
犹如凌厉飞雪中迎来一道朝气暖阳,就这般融化布满荆棘寒锥的冰山雪松。
待耳旁脚步声噔噔响起,少女像只小兔子一般窜离舞室。
而那些晕染水中月的涟漪,却没有就此消散,反而渗透进看不见的深处,融于血脉。
许久,空旷舞室内都不曾有声响,仿佛无人般寂静,却又异常喧嚣。
那道清冷身影仍旧姿态未变,仿佛真成为一轮沉入水中的冷月,毫无回应的沉静。
只有当昏黄烛火浮动游离在清丽绝尘的面容,才能清晰的发现那嫣红薄唇已抿不住上扬幅度,玉身轻颤,浅淡笑声微弱溢出,远比暗色涟漪更幽深撩人。
半晌,秦婵缓慢抬手,纤长指腹轻触唇间,才发觉烫的厉害,暗叹不可思议。
明明以前见旁人如此行为,只觉恶心污秽,方才被少女轻轻触碰,却并不会有任何不喜。
那蜻蜓点水一般的动作,更像挑逗,掀起无尽的波澜,秦婵又把掌心落在心口,跳动异常明显,面颊似攀附霞红,冷艳非凡。
秦婵美目低垂,任由一缕乌黑墨发紊乱垂落纤细颈侧,更衬得肌肤莹白雪亮,其间竟都微微弥漫一层淡粉。
此时的秦婵正细细感受奇妙的变化,只觉自己在少女身上真找到更有趣的愉悦之事。
因此,秦婵都没有去追究原本喊着累的少女,现在竟然能一溜烟跑的没影。
大抵兔子逼急了,亦是会咬人的吧。
虽然秦婵并不介意被咬,但是明显更喜欢方才的恭顺亲昵。
舞室外的秋雨不停,滴滴答答,时日变化,风中亦有着侵入骨髓般的冬日寒意。
祭庙各处课室里早早供起炭盆,越炘抬手在书呆子眼前晃悠不停,只见她双目无神,脸颊绯红,探究出声:“呦,你这是用我的办法哄好那美人的欢心了?”
张琬猛地回神,狐疑的看着越炘,迟钝的摇头应:“没有。”
“那你怎么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我有吗?”
张琬探手捂着脸,好像是有些发烫,不过这都是羞赧的缘故!
那夜自己躲在卧房不出来用膳,坏女人竟然都没有咄咄逼人,反而让巫史把饭菜药汤一一安排妥当。
随后几日里坏女人竟然表现的相当正常,完全没有半点追究的意思。
这太诡异了!
正当张琬又一次陷入神游时,越炘很是正经出声:“你这如果不是遇上桃花运,那就是撞邪,自己选吧。”
张琬连忙激动的站起身,否认的应:“我撞邪!”
语出,整个课室的人都看了过来,台上的授课巫史颇为无奈道:“王女若是身子不适,可早退。”
对于这位跟太阴圣女有联姻关系的王女,祭庙里的巫史们真是惹不起。
越炘忍俊不禁的看热闹,没想到书呆子会这么拙劣的撒谎!
张琬面红耳赤的尴尬摇头,而后坐回原处,心想都是坏女人的错,所以应该是她撞邪才对!
待祭铃声轻悠响起,授课巫史离开,冷风呼呼拍打窗户,众人大多不愿出去。
张琬挨不住越炘戏谑目光,起身出课室,站在廊道,思量着怎么应付越来越奇怪的坏女人。
明明坏女人当初亲口恨得要杀自己,可现下坏女人突然性情大变,让张琬很是不理解缘由。
更别提那日的亲昵,张琬烦恼的抿住樱唇,隐隐感觉有些刺痛,才发觉是冻的有些干,很容易不小心裂开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