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眼露茫然的问:“我闹什么了?”
“您难道都不记得了?”
“嗯。”
见此,老嬷嬷亦不好详说,叹出声:“您没事就好,庆幸太阴圣女并未不悦,而且百般顺着小王女闹腾,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这话说的张琬更是惊讶,按照坏女人的冷淡性子,她会顺着自己?
张琬完全思索不得,脑海里冷不防的回响起一句话语。
你抱抱琬儿吧。
救命,这是自己的声音嘛?!
整个人都不好了的张琬,心间寄予最后的期望,迟缓询问:“嬷嬷,我昨日不会是被抱着回屋的吧?”
老嬷嬷颔首正经应:“是,而且直到宴客散席,太阴圣女才出屋离府。”
闻声,张琬好似破碎风化一般呆滞,羞红着脸,实在难以想象当时画面!
现下国都内必定到处都在盛传此事,张琬觉得自己干脆从此闭门不出得了!
如此想法,自是天真的不切实际,甚至堪称不可能。
时间转至元日祭祀当天,国都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寻常百姓都在进行盛大准备。
每家每户府门商铺前悬挂三处天神桃符和符纹以及祭灯,并有巫史祭徒例行指导,以便等待夜间祭祀良时,喜迎新年。
张琬亦要早早跟随母亲乘坐车马入宫,困顿穿衣,不放心的忐忑询问:“嬷嬷,太阴圣女既然今夜负责元日祭祀,真的不会顺带赴宴?”
老嬷嬷瞧着小王女面皮薄红,明眸闪烁不安,替其佩戴长命符锁,宽慰道:“宫廷宴会是帝王为邀请诸侯王等皇室贵族,祭司和圣女通常不会露面赴宴,更何况夜间元日祭祀乃重中之重,太阴圣女更需多费时间准备才是。”
“那前几日太阴圣女怎么会有空来府上赴宴?”
“想来是太阴圣女看在小王女拜帖盛邀的心意,所以才破例吧。”
闻声,张琬没好说自己上回根本没邀约坏女人!
但老嬷嬷既然这么说,张琬惴惴不安的心,稍微安稳些许。
车马摇晃,张琬张望高处的宫门楼阁,相比国都祭庙逊色许多。
不过这还是张琬第一次进宫赴宴,心间总归是有些好奇。
待下车马,张琬随同母亲踏上高台宫殿,略微有点辛苦。
幽深宽广殿内,王公贵族们参拜帝王,张琬亦跪伏在地,不敢大意。
不多时,宫乐渐响,浑厚悠扬,宴席间又有舞乐表演,比往日会见帝王时要轻松些许。
张琬好奇偏头张望侧殿,便看见其中如墙一般堆叠的青铜编铙器具,暗自诧异。
虽说亲王府中亦有奏乐器具,只是相比之下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王朝礼乐制度严明,想来仙乐亦不过如此。
宫宴上青铜用具样式亦是繁杂,其中一处青铜四角平炉,最是惹人注意。
当然张琬更在意其上炙烤冒油的羊,鼻尖轻嗅,令人食欲大开。
诸侯王们彼此举酒相祝,言语多是恭维盛赞之词,女帝一一回复,不见骄慢。
皇女与王女亦表现的很是亲近友善,把酒言欢,皆是喜色。
这场宫廷宴会好似真就是如寻常走亲访友一般和谐,张琬脸颊鼓鼓的尝着烤制冒油的焦香羊肉,心里如此想着。
谁料,不知是谁慌乱,忽地突兀杯盏摔落声起,顿时破坏张琬的美好设想。
因为几乎就在霎那之间,诸侯王以及周身侍从纷纷亮出利刃,而殿内奉膳的宫奴袖中亦取出佩刀,寒光映射,危机四伏!
按照法制入宫殿之门,便要卸甲解刃,可是现下殿内却出现如此多利器,张琬都能看出局势骤然紧张,偏头回望母亲,才发现遵纪守法似乎只有自己一家呢。
张亲王探手轻搭在小女身侧无声安抚,而后端酒起身,缓和气氛道:“原来只是虚惊一场,还请陛下和诸位尽兴。”
高座之上的女帝观览全局,视线落在这些防备心极重的诸侯王,随即举酒应:“小小意外,不必多心,诸位可还能共饮?”
众诸侯王们神色不一,其中目光分散落在为首五王,俨然自成一派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