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拍一张琴酒的照片吗”赤井说,“他在这里。”
“我来打申请。需要调动FBI的行动组,还是要求附近的警局配合”詹姆斯说,“报你现在的位置。”
“在A区的码头。很久不用的那个。”赤井说,“X区XX号。我怀疑附近的警局有组织的眼线,要求警局紧急行动。我会把内线钓出来的。”
“好。”詹姆斯应道。
然后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三分:“有可能逮捕琴酒吗”
赤井闻言挑了挑眉:“你能帮我调来军队,倒是可以试一试。”
詹姆斯就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组织美国分部的转移,大致分为几个部分。一是情报线的转移。这部分主要是情报人员的转移。情报人员都有手有脚,在黑暗世界有些手段,自然不需要统一撤离,而是各自接受命令以后自行想办法离开,离不开自然就被组织抛弃,再后续决定是否需要琴酒下手进行“清理”。有的人有能力继续潜伏,组织是不会插手的。但如果这些决定留下来的情报人员被FBI或者CIA抓到,那行动组就要出手了。
二是一些美国本地的实验室的转移。一些实验人员并不知道自己背后的老板是组织,做的实验实际上也不涉及非法部分。它只是组织一些敏感试验的步骤,理论上直接转为明面上的企业,让利口酒花点时间做产业变更就行。但组织没这么仁慈,他们用得顺手的实验人员也会打算带走,便干脆决定暴露出他们的真面目来,将无法控制的实验人员现场清除掉,其余带回国内补充重建的实验室。当然还有一些实验人员能力不太行,也趁着这个机会直接Fire掉。补偿是不会给的,也不怕打官司。今天之后公司都没了,没什么好打官司的。
这部分是贝尔摩德在做。她和实验脱离不开,又独立于Top10的几个派系之外,BOSS对她格外放心。
琴酒在做的是和行动组有关的武器库的转移和供应路线的调整。组织一直能买到美国军方退下来的机器设备,但有一些武器和设备一直没有运回日本,一些则渠道有些暧昧。暂存在美国的设备和武器需要短时间全部转移到日本仓库,而和渠道商的“沟通”也需要琴酒亲自进行。
以及,琴酒也不打算完全放弃美国。
是的,组织是将重心完全转移到日本了,那是因为组织的总部就在日本。但从杀手和某些生意来说,美国是不能放弃的领地。而且,组织在最开始收到了美国不少赞助,想要完全退出是不可能的。
琴酒想,利口酒和拉菲大概就是组织留给美国的“礼物”了,只是那两个人还不知道这一点。但当局者迷,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利口酒手里的企业和利益,以及拉菲的身份和人脉,都太重要了。只是琴酒觉得,BOSS再不露面,创下组织这样的基业,又狠心假死,那就是个足够狠厉的人。
他在这部分下了赌注,也按照自己的猜测布了局。
情报线转移,那么刚好够他自己动手在美国留下一些情报钉子。要和武器供应商“谈判”,正好也够他给自己找一些特殊的购买路线。
以及安全屋,他打算在美国多留几个安全屋。
他当然还是组织忠诚的琴酒,但他也需要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发展空间。
波本能力不错,他就将波本的情报丢给FBI,FBI的工作能力还行,波本近期也没有工夫去关注贝尔摩德和他的行动了——不管是实验,还是武器供应商,这些情报不能让波本知道太多。朗姆手里的权力不能再扩张了,这是他和贝尔摩德,甚至是其余Top10的共识。
但给波本和某人留下的陷阱没有成功。追着波本的很明显只有普通的FBI,没有那个人。
这也不出琴酒的预料。
某个男人如果会轻易被他最浅层的布局欺骗,那也没有“宿敌”这个说法了。更何况作为波本曾经的搭档,那个人理应清楚更多波本的情报。
他当然知道赤井将他看作宿敌,会用“宿敌恋人”这种说法开玩笑的男人的幽默感实在有些冷门。
但波本大概能牵扯那个男人一些精力。哪怕赤井很清楚这是陷阱,他也得对FBI做足够的解释——这就是在官方机构任职的烦恼了。
琴酒近期确实是不想被赤井找麻烦。他按着自己的风衣,感受着风衣袋子里的武器,又去看氤氲夜色里,在月光下因晃动而波光粼粼的海面。
今夜的月光很亮。
敏感仪器的运送需要避开巡逻的海警。光线太亮不算好事。好在也没有人来妨碍。
琴酒按照美国分部的行事“惯例”和海警打了招呼,也用了在警察部门的暗子,让他们今晚无论如何不会出警。
这还不够,琴酒认为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蠢的,因此他还调动了足够数量的行动组成员,以及,武器。
实际上今晚要运送的不是武器库,而是一些实验仪器和精密器材。
但琴酒确实动了武器库。他调了一部分武器用来自用,另一部分同样上了运输船,是为了万一出事能够直接动手。
贝尔摩德给他签的武器库开门权限,在知道他的打算后调侃他。
“你只是自己想用而已。”她说,“悠着点儿,损耗太高,你会被白兰地找麻烦的。”
“武器买了不用也会报废。”琴酒说。
行动组的人充当搬运工,被指挥着将仪器抬上船。需要额外注意的那些则由已经同意了转移协议,把柄被组织握在手里的实验人员指挥进行。他们脸色苍白,额头带汗,身后甚至还有枪顶着,却还是在发现行动人员动手太粗暴时制止他们,教他们如何搬运实验器材。
琴酒在船前亲自看着他们搬运。
某一刻,他突然侧头看了一眼码头外:是直觉也好,他觉得风里的气味变了。
五感在这一刻打开到最大,他主观性屏蔽掉嘈杂的搬运声和行动人员的议论声,去用耳朵捕捉更远地方传来的声音。
是零散的脚步声,不够专业,至少对琴酒来说不够专业。还有划破空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