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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50(第16页)

乌雅秀贞摆手:“不用,我就是一时心里难受……现在缓过来了,是不是老太太出了事儿?”

她抓着六福晋的手问道,六福晋顿了顿,点头:“是,早上乌雅府上的人过来,六爷换了衣服过去,管家带了信儿,您先别着急,缓口气,听儿媳说,老太太这是喜丧,太医说了,没病没痛没受罪,人是睡梦中走的,嘴角还带着笑意呢。”

这做子女的,只听到老人没受罪,心里就能好受些,乌雅秀贞的脸色也略缓和了些。

知道乌雅秀贞是必然要问的,管家回去也说的仔细。现下六福晋就和乌雅秀贞说道:“衣服是贴身的嬷嬷换的,六爷身边带了人,四嫂也赶过去了,都仔细检查了,身上并无伤痕……”

也就是说,没被虐待亏欠了,肚子里也是有食物的,昨晚上吃了什么,厨房也都仔细说了,太医也按了肚子,也确认了是昨晚上吃过饭的——这人死之前,若是不吃饭,就怕变成饿死鬼受罪。

“厨房说昨晚上老太太胃口不差,吃了小半碗的鸡汤面……”老年人嘛,怕晚上不消化,就不吃米饭,多是吃面食。什么包子馒头鹅油卷,面条拌面饽饽。

鸡汤面小半碗,八宝鸭六口,鸡腿小半个,炒菜小半盘子……

六福晋也说的详细,乌雅秀贞听着听着,就忍不住落泪:“她昨晚上还吃的好好的,怎么今儿就成了这样呢?”

哪怕人人都说这是喜丧,但乌雅秀贞还是难受,自己的额娘,昨儿还在,今天就不在了,这事儿换了谁能接受呢?

她前段时间还想着,到了冬天了,额娘最是怕冷了,上了年纪嘛,过段时间找了皮毛出来,再给她做一身衣服,没道理别人都能穿她亲手做的,自家额娘穿不得。

可没等她这衣服做好呢……她的额娘,再也穿不上她亲手做的衣服了。

乌雅秀贞这哭出来了,六福晋反而是有些放心了,这人呢,最怕的就是哭都哭不出来,既然哭出来了,那情绪发泄出来了,身体也就不会出毛病了。

她轻轻拍着乌雅秀贞后背:“额娘,老太太没受罪,她走的可安详了,再者,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了,儿女平安,又都身体健康,还算有出息,孙子孙女也都有归宿,她走的安安心心,您可别太伤心,不然老太太再放不下,那可怎么办?”

乌雅秀贞擦擦眼泪:“她若是真的放不下,如何会离开呢?我这……将我留在这世上,我日后若是伤心难过,我找谁呢?我若是受委屈了,我找谁呢?”

她若是想撒撒娇,要找谁呢?

这说的,六福晋也鼻子一酸。父母在,尚且有归处,父母若是不在……

顿了顿,她一伸手,轻轻将乌雅秀贞抱在怀里:“额娘,您还有子女呢,还有儿媳们呢,还有孙子孙女呢,您日后若是伤心难过,就找我们,不说别人了,四哥和我们家六爷,还有十四爷……”

这话音都还没落呢,十四就急匆匆的进宫来了,宫女这边说,那边就传来十四阿哥的声音:“额娘您没事儿吧?”

这着急的,六福晋都赶紧起身站一边去,好给十四让位置。

十四冲进门,一看见乌雅秀贞在哭,就叹气:“我就知道您必然要难过的,额娘,哭一哭是可以的,但是,您也得想想自己身体,也想想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若是我们总为你担心,是不是也不好受呢?”

乌雅秀贞冲他摆摆手:“我这里不用你,你且去乌雅府上,你舅舅没回来,那府里也没个能做主的主子,你四哥忙的抽不开身,你去帮衬你六哥去。”

“我这里有你六嫂呢。”乌雅秀贞说道,十四转头看一眼六福晋,又说道:“我福晋一会儿也该到了,我前脚出来,她后脚就跟来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出宫,六嫂,额娘这里就先拜托您了。”

十四规规矩矩的给六福晋行礼,六福晋忙摆手:“可不用谢,你叫一声额娘,我们也是要叫额娘的,我们都盼着额娘能健健康康的呢。你只管放心忙去,额娘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十四点点头,又叮嘱了乌雅秀贞:“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赶紧请太医来看看,不管是针灸还是如何,先缓过来这个劲儿,可别我这边忙着,您这边倒下了,那我可不敢再离开您一步了。”

乌雅秀贞心里悲痛,也不愿意和他绕这口舌,就摆手让他赶紧走。

十四这边出宫,那边十四福晋也就进宫了。大约是和六福晋想到一块儿去了,也是带了自己的女儿来。

乌雅秀贞就摆手:“让她们都回去,小孩子能帮得上什么忙?没得添乱了,再者,我这里也有人伺候,不少她们两个,小孩子年纪小,再给惊着了,赶紧走赶紧走。”

妯娌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乌雅秀贞脸上有些烦闷,就忙应了下来,又打发了人将两个孩子给送走。

乌雅秀贞就坐在廊檐下发呆,她自然是知道人死如灯灭,可她心里就是难受,她现下也哭不出来了,只木呆呆的盯着地面看。

可将六福晋和十四福晋吓的,连忙请了太医。太医也是没法子,这种事儿,你情绪宣泄不出来,憋在心里,那当真是没办法得。要不然,这世上哪儿那么多气疯了,气傻了的人呢?

太医只能给针灸一下,随后给开了安神汤。

但是乌雅秀贞喝了安神汤也安不了神,反而是絮叨起来:“我小时候,因着相貌不算特别出众,我额娘就总说,日后要多给我准备嫁妆,免得因着不讨喜,被人嫌弃了,嫁妆多,这底气足,哪怕是不讨喜,这日子也能过。”

“后来呢,长开了,也还算可以,我额娘又说,这样的也得多准备嫁妆,免得是被人哄骗了,如此一来,就算是真的上当吃亏了,有嫁妆做底气,日子也还能过。”

“我七八岁的时候,上别人家做客,人家小姑娘有一件儿狐狸皮的斗篷,长到脚踝,那火红的颜色,别提多好看了,我看着就眼红,那会儿家里还不是很有钱。”

阿玛在宫里御膳房做事儿,哥哥年岁小,祖父虽然说在内务府,却只是个小小管事儿,家里的日子顶多就是寻常,买个新衣服可以,但买这种狐狸皮子,别说是这钱拿不拿的出来了,就说是有钱,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东西。

她额娘呢,就天天打听,天天算家里的银钱,前前后后,一年时间,总算是在她九岁的时候,生辰之前,买了那狐狸斗篷,虽说比人家的短,也就是到屁股那里,但好歹是有了一件儿了。

她可高兴了,穿了好些年呢都舍不得丢掉呢。

“我六岁的时候生病,大夫都说要看天意了,我额娘整日里守在我床边,成天成夜的熬着守着,整整半个月,我好了,我额娘却是病倒了。”

原以为已经淡忘了的事情,现在说起来,竟是清晰的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六福晋伸手拍她后背:“额娘,若是上伤心,那就哭出来。”十四福晋忙点头:“对对对,玛麽她老人家,生前不算受苦,现下也算是安详,您舍不得,您哭一哭就是了,您别这样,再让老太太牵挂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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