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怎么个事儿?!
甘子实忍了忍,没忍住,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少年和尚的领子提起来:「如果你还是个男人……」
莲生猛不丁受到惊吓,怀中的册子掉落在地,他也好似被猛地惊醒了一般,口中念念有词被打断,忙捞起落地的册子不住的用衣袖擦干净其上的脏污,昨个下了一场雨,少不得满地淤泥。
他好是一番清洁,方才仰起头来,望向甘子实的一双眸澄澈见底,既窝囊畏惧又冒着傻气,似是不解。
不解他为何突然如此。
「……甘丶甘少侠?」
甘子实:「……」
甘子实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噎了好大一口。
跟江铃儿的约定只剩一天了,他想不通江铃儿和那番邦青年为何拼死也要护住这个窝囊的小和尚,仅仅因为《长生诀》?若是因为《长生诀》又为何会交托与他?
他更想不通《长生诀》怎么会在这样的人手上?
虽然当时乌泱泱隔了老远,可他也看见了莲生露出了刺满奇怪文字的小臂。
不止他,天下人都瞧见了。尤其那金人的走狗文山真君,看到的瞬间,眼睛都亮了,几乎抢着飞奔过去。
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听周旁众人的惊呼才知道,那是《长生诀》。
人人趋之若鹜的《长生诀》居然在这样貌不惊人又怯懦的如惊弓之鸟的小沙弥身上。
甘子实眉头一拧,正要说什么,忽然耳朵一动:
「……有人。」
甘子实本抓住莲生衣领的手松开,转而扣住他的帽檐深深压下去。
「别出声。」
下一刻,别院的大门被踹开。
金兵终于还是寻到了这里。
有数十名金兵鱼贯而入,为首金兵看到同样穿着金兵服饰的甘子实和莲生二人一顿,面朝离他最近的莲生,粗声粗气说了句什么。
说的是女真语,莲生听不懂,可即便他听懂了也无可奈何,在金兵眼神扫来时,小和尚登时浑身僵硬,怀里紧紧抱着那册子,藏在帽檐下只能窥见一角的下颚煞白煞白的,被吓得。
金兵登时眉头拧了起来,更显凶神恶煞:
「哪路兵?我怎么没见过你?」
但见那小士兵穿着并不合身的军服,见他盘问更瑟缩成一团,他正要上前逼近这个连眼神都不敢正视他的小士兵,忽然眼前多了个人,挡在了小士兵面前,虽然也是低垂着头颅,但声音不卑不亢:
「我们走散了,这里只有一个老奴仆,没有异样。」
小凌霄七子此番下山历练,除了锤炼武功,体验人世百态,领略风土人情,一路来也学了不少,也怪金人实在猖獗,甘子实即便不想也会几句女真语。
好在为首这个金兵官阶并不高,也没有再过纠缠,扫了眼这无甚起眼明显捞不出一滴油水的别院,再扫了眼那又聋又哑的老奴仆,兴致缺缺地撇了撇嘴,当即撤兵离开。
甘子实馀光瞧着,紧绷的双肩略略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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