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爷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回荡在空中,众人闻之无不动容,有来自金陵的人士已红了眼眶,群情涌动,便是陆爷也颇动容,缓缓松开了钳制住马三爷的手。
不远处甘子实和莲生,两人一马于大树下喘息着,他们是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逃出了城,一直疾驰到一里外才停下来。两个成长轨迹迥异的少年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此刻哪怕逃脱了险境,均面色微微发白,心脏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还心有馀悸。
小道士很快反应了过来,甘子实不过喘息须臾就很快在侥幸逃脱的人群中逡巡着什么,待看到同样脱逃出的凌霄七子其馀师兄弟后,这才狠狠松了口气,脊背靠在树干上,瘫坐在地,浑不觉出
了一身的汗,握住缰绳的手现在还在微微战栗着。
马三爷的怒吼声回荡在空中,久久未消。一字一句犹如重击敲打在劫后馀生的众人心间。此刻体内被下的蒙汗药药效渐渐褪去,血性随即被激了起来,很快一个接一个,响应了起来:
「是啊,我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大不了和那金人拼了!」
「是啊拼了!拼了!」
「拼了!!!」
眼见众人群情激动,抄着家伙又要杀回金陵城时,人群中传来一道熟悉而谦润的声音:
「各位先冷静一下,让魔教中人乃至金人混进武林大会是我天下第一镖失职之过……不过事情还没到最坏的一步。」
人群中走出二人,是一名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女搀扶着一位好似受了伤的中年人。
正是天下第一镖玄武堂堂主袁闻康和其独女袁藻。
之前隔着高高的看台并未瞧得清晰,少女此刻眉目低垂而清冷,之前眉宇间的木讷痴傻一扫而空,明明是如花的年岁,却总有一股淡淡的忧愁伴其左右。
甘子实看到少女的一瞬愣了下,少年本大喇喇倚靠树干的坐姿蓦地弹了起来,脊背挺得板正,目不转睛盯着袁藻看,又觉得唐突耳朵一红,埋下头,可过一会儿又忍不住抬头,隔着人群看她。
「陆爷说的不错,金陵有数万百姓,我们若冒进,只会加剧伤亡,不若……徐徐图之。」袁闻康说着一顿,向袁藻极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搀扶,转而向后拱了拱手,「劳烦淳于诨兄弟将人押上来。」
只见袁闻康身后又走出来数十名蒙古大汉,就是这群宛如神兵天降的蒙古人解了魔教之困,还引他们出了城。为首一头蜷曲长发的高大壮汉就是在武林大会上同马三爷比试狠狠出了一回风头的淳于诨。
他和琴魔空妩恶斗了一场,浑身受了轻重不一的伤,不过胜在皮糙肉厚耐揍得很,竟很快恢复了。而被他钳制在手中的人赫然就是昨夜企图逃跑又被逮了回来的文山真君。
淳于诨一把将文山真君甩到众人面前:「金人缘何封城,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文山真君被众人打得浑身鼻青脸肿瞧不出一块好肉,此刻再无一丝嚣张气焰,匍匐于地痛哭流涕求饶:
「都是……都是琴魔那毒妇逼迫于我,都是金人害我,贫道……贫道也是迫不得已啊!」
「他爷爷的,你这金人走狗还敢狡辩!好一个『迫不得已』!迫不得已你给我们下药?!迫不得已你残害同袍?!」
马三爷这暴脾气一点忍不了,当下一脚踹去被陆爷一柄铁扇挡住!
「哎哎哎,你别一脚把他踢死了!」
虽说被铁扇挡去了大半攻势,可馀风扫在地上,登时碎了小半块巨石!
若是这一脚当胸踹来……文山真君登时脸色煞白,不敢再磨蹭顾左言其他,连忙大声道:
「魔教与金人此番所为皆是因着白蛇之盟……皆是为了《长生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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