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逍这厮虽然手上功夫是家传绝学白鹰爪,白鹰爪和陆爷的千佛点穴手棋逢对手,谁也没从对方身上讨到好来,可毕竟隔着数十年内力修练的差距,百招之后赵逍渐显疲态,陆爷更胜一筹,渐渐占了上风,但陆爷未防赵逍除了家传绝学白鹰爪,腿上功夫更是老镖头所授的三十六路腿法,他用手上千变万化的白鹰爪其实是为了掩饰腿上功夫!
这才是他真正的后手!
与其说输在腿法上,不如说陆爷终究还是输在了轻敌上。
裴玄闻言,嘴角微勾,缓缓站直身体,拍了拍手,掸去不存在的浮尘,又问:
「那温承安和甘子实呢?」
江铃儿一顿,试探道:「内功有别?」
毕竟他们太过年轻,当然赵逍也年轻,可也毕竟年长他们十岁,有着十年功力的差距,败在他手里……也是意料中的事。
裴玄闻言眉头却是一拧:「对,也不对。」
江铃儿微微一滞,杏眼眨巴了好一会儿方道:「……是交手经验太少?」
年轻道人凝着她,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再想。」
既然与内力修练无关,又与实战经验没关系,那只能是——
江铃儿仰面一脸真挚的望着他,恍然大悟:
「你们凌霄派的落英迷踪剑法不行啊。」
裴玄:「……」
「…………」
年轻道人一张俊脸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只见他胸膛明显上下起伏了一下,转过身去扫了一眼周遭,随手摺下身侧花瓶里的枯枝,侧目睇着她:
「都不对,现在换你来打我。」
江铃儿顿了下,顺势坐在床榻上,两腿晃了晃,笑了:「生气了啊?别气啊。」
她自然是开玩笑。不过看到年轻道人冷下来的俊容,两腿晃得更欢了,「赵吉四叔所创的白鹰爪变化多端,也是南派首屈一指的掌上功夫,输给白鹰爪不丢人。」
年轻道人没有被安慰到半点,甚至本就大病初愈的苍白的俊容好像覆着一层霜,隐隐透着青。
「夜夜跟木头练有什么好玩的,让你一只手。」裴玄说着将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执着可笑的枯枝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将枯枝的尖端直指坐没坐相的江铃儿,「现在你的对手是我。」
江铃儿晃荡的双腿一顿,眉头蹙了起来:「你来真的?」
裴玄挑眉:「你怕了。」
陈述句。
江铃儿拧眉,好拙劣的激将法。
她心知,但还是……腾地站起来:「怕个屁!」
当下一掌「惊雷」拍了过去!
她并非真的被裴玄言语一激就怒火攻心上头干架,若是以前的她……或许会,但现在的她不会。哪怕有人当着她的面辱骂老镖头,她也会熟视无睹,绝无可能像当初那样在客栈闹个天翻地覆。
现在的江铃儿早已学会了隐忍。
而她此刻动手是为了遂自己的心愿。
其实自从在大孤山下目睹裴玄和水清交手之后,夜夜梦中除了老镖头打奔雷掌的身影外,更多了裴玄和水叔交战的身影。
招招式式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每夜在她脑海中无限循环丶放大,甚至睡梦中也会无意识效仿裴玄或是水叔的招式打出来!
跟高手过招总会让人心潮澎湃,她更不会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