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瞧得心疼,忙道:「小娘子慢着点,小心烫。」
林秋曼吃着吃着,忽然有些心酸,「张妈妈我想哭,以后得过穷日子了,很穷的那种。」
张氏:「……」
林秋曼:「还得养两个娃。」
张氏:「……」
林秋曼不由得想起了现代社畜,供房养车四个老人加两个大人……现在她成了古代社畜。
上一世她是在工作台上猝死来的,这一世说不定又是这种死法。
想到此,吃到嘴里的饭一点都不香了。
她默默地摸了摸头发,发量很多,还没开始秃,很好。
只要不秃就行。
林秋曼又重新打起精神。
也幸亏前生被社会毒打过,不像周氏那些后宅妇,遇到一点事情就方寸大乱。只要她在李珣跟前苟过三天,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林秋曼又盲目乐观起来。
在她缺根筋的精神世界里,只要有命在,就没有什么是苟不过去的,就是时间长短而已。
晚上她睡得死沉,隔壁街的李珣却彻夜未眠,他是实实在在被林二娘给刺激到了。
嫖-客与娼-妓。
说到底,在她眼里,他们的关系仅仅如此。
如果说先前他还对她抱有幻想,那现在则是彻底幻灭。
李珣坐在桌旁,喝了一杯冷酒,有一种真心被喂了狗的错觉。
枉他先前只想给她最好的,晋王府正妻分位,疼宠,钱银,只要是她想要的,他皆可以去搜罗给她。
他极尽可能讨她欢心,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捧到她面前,结果被糟践得体无完肤。
想到那些日他不可自拔的消沉日子,他冷不丁笑了起来。
就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他寝食难安,被困其中走不出来。
就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李珣失望至极,觉得自己日了狗。
次日早上林秋曼特地打扮得比平日里艳丽一些,周氏瞧得五味杂陈,黯然道:「这样不好看,不像你平时的样子。」
林秋曼失笑,「这是给晋王看的。」
周氏心里头难受,自责道:「都怪阿娘不好,没本事,让你舍了尊严去讨人欢心。」
林秋曼偏过头看她,一本正经道:「阿娘,在生存面前,尊严是不值钱的。」
周氏沉默不语。
林秋曼继续道:「我现在为了生存舍了尊严,但熬过这道坎,我还能重新捡起来。只要三天熬过去,我依旧能挺直腰板做林二娘。但若进了晋王府,便永远都没法挺直腰板。你应该为我高兴,我还有机会做个人样。」
「可是……」
「我若是你,现在就赶紧回去把私房钱藏好,林家可是要被抄没的,赶紧回去藏钱,给两个孩子多藏一些。」
经她一提醒,周氏慌了,「我这就回去藏一些。」
林秋曼:「帐目上没有的都藏好,有多少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