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还真有这个人,他接着道:「我并不信外界传闻,将军当年连我这命如草芥之人都出手相救,又岂是他们所说的屠门灭户之凶徒?」
原来如此,想了想,封澄懒洋洋地往栏上一倚,道:「既然如此,给我看看诚意。」
为首那人一怔。
封澄漫不经心道:「伺候人,就该有伺候人的诚意,脱。」
那人微怔:「将军……」
他在家中,听闻家主似乎要挑选年轻男子送予那年轻将军,心中早就砰砰乱跳。
封将军侠义又和善,本事又通天,又不是那等磋磨人的老爷,又不是那等难伺候的娘娘。
且……
说句他不配讲的——小将军年轻聪明又长得好看,明明那么有本事,却没有半分看不起人的样子,若是走寻常路来进她后院,兴许轮上几辈子都轮不到他。
上天垂怜,家主选中了他。
美梦成真了。
可此时此刻,春寒料峭,他是凡人,灵力单薄。耳中听着封澄所言,身上穿着那一身白衣,却跪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不知是身上抖,还是心里抖。
门还敞着,还有行人车马从门口过——就在这里脱?
他傻傻地看着封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骤然崩塌了。
封澄嗤笑一声:「滚吧,随便塞去哪干活,这种呆子,少放这儿碍眼。」
秦楚果断把已经傻了的人丢了出去,回过头来,冲封澄比了个手指。
「将军,」她大赞,「比杀人更狠,你这叫诛心,瞧见那人的表情了么。」
封澄哪有闲心看一个生人的表情,只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道:「叫人把外面看好了,谁也不准进来,我去一趟后院。」
秦楚似乎很想翻个白眼,良久,还是叹了口气,道:「好。」
将军府的后院并不大,似乎置办这座府邸的人便没想着做多大的后院似的,封澄打眼一瞧,竟只有一座大房,连一个旁屋都没有,反倒是花园书房等物一应俱全,封澄只觉得姜徵弄出这屋子来简直见了鬼,沉默良久,脚步停在了屋门前。
门内很安静。
封澄忐忑地敲了敲房门,挂出一副端然正色的模样。
「……我进来了。」
门未锁,一推而开,她偷偷地瞧了一眼房顶——所幸也没有人挂在上面,她走向内房,屋中浅淡的暖香气熏得人昏昏欲睡,而屋中的人,只平静地坐在了窗前。
封澄站在赵负雪身后,不知道自己是摆出一副什么模样来,才能叫囚禁这个行为显得更合理一点。
还是赵负雪先开了口:「坐。」
封澄忐忑不安地坐下,目光瞄到了他手腕处扣着的穷道锁,沉默半晌,道:「我不会害你。」
穷道锁并非传闻中无往不利,相反而言,它抑制的灵力有限,只是寻常修士难以望其项背,故世传有误,越传越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