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脱了,」她冷冷道,「胸口露出来。」
沈怀玉一怔,随即唇角便不自觉地勾了勾,他乖顺地露出皮肉,看见封澄乌黑的丶毛茸茸的发顶埋下去,瞬间,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这一口之狠,绝对是见血了。
牙尖嘴利的丫头。
沈怀玉摸了摸,有些又气又笑:「你只会动牙咬么?」
连大人也不叫了,封澄懒得理他:「脖子再来给我咬几口,差不多得了,少挑三拣四。」
封澄又像只磨牙的小兽般凑了过来,毛茸茸的呼吸打在脖颈,她下口不知轻重,比起情人间的纠缠,更像是在撕扯一块生肉,瞧着她凑在颈旁琢磨下口的位置,沈怀玉气笑了,他凑在封澄耳边,道:「大人是真不懂怜香惜玉,很疼啊。」
这声音捏得就像是来恶心她得,封澄翻了个白眼,刚要讽回去,却陡觉身后有几分寒气。
封澄觉得奇怪——门窗紧闭,何来寒气?
一转身,她愣住了。
灰蒙蒙的窗后有人影走过,寒气自他的影子而扑向了整片木制的门。
她忽然心头便陡地一乱,当即便不管不顾地翻下榻来,一掌推开了门,失声道:「师尊?!」
惨白的月光自来者身后倾泻而来,映得他一身素白的繁复礼服越发地如霜雪般不染凡尘,墨发披在身后,露出了一张冷淡无比的丶入世谪仙似的脸。
也是她魂牵梦萦的脸。
赵负雪脸色铁青道:「封澄。」
他极少连名带姓丶掷地有声地叫她的名字。
他带着庆贺封澄归京的贺礼,得知她今夜宿在将军府,于是趁着夜色便赶了过来,若她睡下,便等明日再来。
可方行至寝室之前,屋中便传来了两道人声。
封澄如梦初醒,当即脸色惨白。
沈怀玉不知为何也走了出来,他整理好了难以庇体的纱衣,神色上挑不出一点儿差错地向赵负雪拜下,温声道:「见过尊者。」
封澄陡然又想起了沈怀玉那张脸,脸上更白了——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赵负雪看到的,她慌不择路,大脑一片空白地挪了挪身子,盖住了跪在地上的沈怀玉。
这是一张与赵负雪肖似的脸。
「我……」她不知如何和赵负雪解释,一贯伶俐无比的口舌竟然如同泥胎似的僵在了里头。
赵负雪看见她这番低头又藏人的小动作,原本寒霜似的脸更加阴沉,偏偏此时此刻,沈怀玉站起了身,随即赵负雪便注意,他露出了雪白的丶一见便是饱受摧残的颈与胸口。
「将军,」他转身温情道,「夜间风寒,还请早些安寝。」
斑斑齿痕,血迹还是新鲜的,足以见方才的痴缠情态,赵负雪闭了闭眼睛,一时之间,喉中竟有些微甜。
封澄心惊肉跳:「……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