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认真地说:「如果师尊因为我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举动,我不会原谅师尊的。」
赵负雪的目光终于波动了,他转过身来,平静地与封澄对视。
「再说一遍。」
封澄不答反问:「你昨晚去哪里了,师尊。」
赵负雪也不答,他站起了身,转身向戏楼下走去了。
封澄看着他的背影,希冀着他是否肯回头看一眼。
他没有回头。
直至黑夜,赵负雪都没有回鸣霄室。
封澄托着腮,坐在门口,呆呆的等了一夜。
黎明时分,未曾等到赵负雪的音讯,却等到了从远处飘来的,肃穆而森严的丧钟。
「是国丧?!」
「帝后钟声同时响了,皇上与皇后都……一夜之间?」
听到门口匆匆几句话,封澄猛地坐起了身,刹那间,连心跳都已经停止,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连滚带爬地推开门的,又不知是如何抓住天机院早练的学生的,终于,有一人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领。
「师妹,」寸金沉声道,「去年院长那里,不要出去。」
封澄嘶声道:「你放开我!!我师尊,我师尊怎么还没回来!」
他一个行动不便的半残,常年连院门也不出一次,她跟着赵负雪生活了这么久,从不见他宿在外面。
他要做什么?或者说,他做了什么?
心头的空洞与漫然而上的恐慌如同一只巨爪一样,死死地扣死在了她的喉咙上,寸金看着手上渐渐漫上来的灵力,疼得嘶了一声,回头道:「年院长,我制不住她了!」
脖子后传来一道重击,紧接着眉心上便被贴上来一道冰凉的符,封澄的眼前一片空白,紧接着腿一松,向后仰去。
寸金接的及时,未曾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他抬起头忧心忡忡道;「怎么办?师妹醒来,一定是又要去寻尊者的。」
赶来的赵年收回了手,她瞧起来也是突然便憔悴了,脸上竟然有几分堪称为茫然的神色。
一夜之间,帝后皆陨,而凶手拖着长剑,染着鲜血,毫不躲避地出现在了宫门之中。
思及此处,赵年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宫闱之间,皆是禁言。
封澄醒转来时,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
「……」
我为什么在这里?封澄有些费劲地想着。
对……师尊。
这个念头回来的刹那,封澄一片死寂的心脏骤然像拉了闸一般剧烈跳动起来,几乎像是警报一样猝然冲击了她的大脑,她挣扎着爬下床,感觉到汹涌暴戾的灵力冲击着每一条脉搏,几乎刺得她骨肉生疼。
「阿澄,阿澄。」一中年女子声音和缓,「你看看我,看看我是谁?」
封澄抬起头来,看见面前模模糊糊的人影。
「……年院长,」她道,「我师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