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岂止是不对,赵负雪胸口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焚烧进去。
封澄的脉搏极为狂躁,上下不稳,分明是多次用过长醉的迹象!
只去了两次,为何封澄身上会有积年使用长醉的修士才有的脉搏?
强压着怒火,赵负雪坐起了身,他紧紧地盯着封澄,一字一顿道:「自今日起,就在书房,哪里也不许去。」
说罢,他挥袖而起,不顾身后封澄又茫然又无措的声音,御剑向宫中而去。
轰地一声,书房大门紧闭,封澄扑上去砸门,外面的符咒却岿然不动,她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崩溃大叫道:「这算个什么事情!!」
明明已是深夜,姜允的宫室中却灯火通明。
香气从香炉之中袅袅升起,在紧闭的宫室中翻腾,偌大的宫室空无一人,只有半躺在正首上的华服女子,与一旁从容站着的医修。
温不戒微笑道;「娘娘,该熄了吧?」
姜允闭着眼睛,沉在长醉的香气中,闻言,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尚未燃尽,你急什么?」
「太久了,明日该起不来了。」温不戒温和笑着,人却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熄灭了香炉,姜允猛地坐起,声音尚未出口,温不戒便转过身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安静,安静,皇后娘娘,」他微笑道,「有人要来了,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对不对?」
话音一落,他便鬼魅似的从殿中凭空消失,姜允坐在凤座之上,有些愣怔,忽然间,殿门口便陡然刮进一阵新鲜的寒风,冲散了殿中的沉沉香气。
姜允愕然地抬起了头,不知何时蹭歪的珠钗啪地打在了脸上。
层层宫禁之中,能来去自如的人屈指可数。
站在面前的仙人身着不染纤尘的白衣,腰间长剑宝光摧残,噼啪爆响,他沉声道:「解药拿来。」
被熏昏了五感,姜允在听到赵负雪声音时,有一瞬的愣怔。
赵负雪重复道:「姜允,长醉的解药。」
迟缓运作的脑筋终于反应了过来,姜允哈哈地笑了出来:「这数年间,你来宫中寥寥几次,从来都只为了你那徒弟。」
赵负雪沉声道:「她来你宫中不过两次,身上却已有了积年之兆,你宫中所燃,究竟是什么东西。」
姜允微微笑了:「从前我母亲说,你不适合做家主,当真不错。」
赵负雪静静地看着她。
姜允自嘲道;「肮脏手段,没见过?」
「长醉,却并非是市面上所流通的那些,」她慢吞吞地走到了赵负雪面前,灿金色的凤袍后摆在乌黑的地砖上拉出一道逶迤的影子,姜允饶有兴致地抬头看着赵负雪:「我这批长醉,劲儿够大,味道够足,你猜它是用什么做的?」
她凑近了,轻声道:「是用持劫身上的部件做的。」
刹那间,赵负雪的手放在了见素上,他声音森然:「你和持劫有联系。」
姜允哈哈一笑:「有个朋友,能拿到持劫的好东西,总共就那么点儿呢,本来没打算都给那小孩用的。」
寻常人形天魔所制的长醉就已经足够棘手,更何况是持劫,赵负雪心知肚明:「条件。」
姜允抬起头来,目光中是堪称凛冽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