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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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裴清凑近了她些：“我是说真的。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nbsp;nbsp;nbsp;nbsp;永嘉愣了一会儿，然后噎了噎：“裴大人，我和你差六岁，你是六岁离的京吧？”

nbsp;nbsp;nbsp;nbsp;“对啊。”裴清理直气壮，揽在她腰肢上的手又开始摩挲起来，“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进宫抱过你呢。”

nbsp;nbsp;nbsp;nbsp;“那我还会记得？”

nbsp;nbsp;nbsp;nbsp;裴清不是诓她，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这件事。那一年正月里，端淑皇后终于生产了，果真是个千盼万盼的女儿，举国庆贺。京城里的王公侯爵在小公主满月时都进宫拜贺，他随着母亲去了。

nbsp;nbsp;nbsp;nbsp;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静静地躺在襁褓里，皇后娘娘当时让他抱一抱小公主。他没有弟弟妹妹，抱着她的时候手足无措，忽地她扬起了手，一拳拍过了他的脸。

nbsp;nbsp;nbsp;nbsp;手挺软的。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年纪太小了，只记得自己进宫抱过一个公主。如今想来，就是她。

nbsp;nbsp;nbsp;nbsp;裴清遂理直气壮道：“你小时候我就抱过你，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日后也该是我抱着你。如若当年没出事，我就是忠勤候府小侯爷，同你做青梅竹马实在登对，还有萧承远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强词夺理。”

nbsp;nbsp;nbsp;nbsp;永嘉哼了一声，想重新转过去，却被他紧揽着肩不让动。她讶然抬眸看他，却又发现那双眸子里染上浓重的不清白的意味。

nbsp;nbsp;nbsp;nbsp;他翻身，将她覆在身下，支起身子看着她。

nbsp;nbsp;nbsp;nbsp;“萧承远回来便回来，我才是你的驸马。”

nbsp;nbsp;nbsp;nbsp;“你别”

nbsp;nbsp;nbsp;nbsp;“半年了”吻落在颈间，“你不想我？”

nbsp;nbsp;nbsp;nbsp;“不想。”

nbsp;nbsp;nbsp;nbsp;“这儿可没说不想。”

nbsp;nbsp;nbsp;nbsp;“裴清！”-

nbsp;nbsp;nbsp;nbsp;起来用膳，已是黄昏。

nbsp;nbsp;nbsp;nbsp;夕阳的火红从半支着的轩窗泄进来，屋内只点了几盏灯。永嘉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粥，没小半碗就搁下了玉勺，去拾银箸，却只是将指尖搭上，并未拿起。

nbsp;nbsp;nbsp;nbsp;好半晌她都是这个动作，裴清亦停了筷，询问道：“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永嘉将手收回来，双手叠放在膝上，不安地绞在了一起。她敛了眸，没去看他：“我还有件事没有问你。”

nbsp;nbsp;nbsp;nbsp;裴清的眼神微变了变，扫了一眼半支起的轩窗，隐约可见天边一抹兑紫掺红的晚霞。

nbsp;nbsp;nbsp;nbsp;“我去关窗。”

nbsp;nbsp;nbsp;nbsp;待他重新坐回来，永嘉抬眼看他，唇上留着一点淡淡的咬下去的痕迹。她默然望了他一会儿，欲将视线移开时，却被裴清蓦然攥住了手。

nbsp;nbsp;nbsp;nbsp;“要问什么，看着我问。”

nbsp;nbsp;nbsp;nbsp;“我刚刚不敢问你，是因为这件事不仅和我们有关，而且还和皇兄有关。”永嘉深深地吸了口气，回握上裴清攥着他的手，“但想了许久，我还是打算问你，我不想做个糊涂人。”

nbsp;nbsp;nbsp;nbsp;裴清轻轻点了头，道：“你想问我，当初为什么要乔装成祁隐入宫？”

nbsp;nbsp;nbsp;nbsp;“是。”她顿了一下，“太子哥哥正位东宫多年，自皇兄回京之后才生出大位不稳的风波。从前我只以为是太子哥哥谋逆，可是如今如今知道皇兄曾用过你，我不得不往这处想。”

nbsp;nbsp;nbsp;nbsp;“如若我不说，你会觉得我在瞒你么？”

nbsp;nbsp;nbsp;nbsp;夕阳落下，晚霞只剩远天黑云上薄薄染的一层。屋内的光线越发昏暗，永嘉看向覆在她的手上的那只手，轻声道：“是你不能说。”

nbsp;nbsp;nbsp;nbsp;“君为臣纲。”裴清看向她，昏黄的烛光映在他乌黑深邃的眸中，带着些哀，“但，若是说我有意在这件事上瞒你也可。若你知道，恐怕会恨我、恨皇上。”

nbsp;nbsp;nbsp;nbsp;她一时没说话，良久用反将手握得更紧，裴清愣了愣。

nbsp;nbsp;nbsp;nbsp;“其实你不愿同我说，我就已经猜得到，对不对？”永嘉淡了声，“我是女子，是不参与朝局。可我还是公主，在宫里听着看着这些事情耳濡目染长大的。”

nbsp;nbsp;nbsp;nbsp;如若当真是皇兄为了争储，那么除夕夜宴上她的父皇和太子哥哥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她不敢多想，可事已至此她逼着自己将事情想清楚。

nbsp;nbsp;nbsp;nbsp;她顿了顿，“我会自己去问的，恨不恨总要等我知道了实情才

nbsp;nbsp;nbsp;nbsp;能定夺。”

nbsp;nbsp;nbsp;nbsp;“好。”裴清敛了眸，“你若恨我”

nbsp;nbsp;nbsp;nbsp;“先不说这个。”永嘉起了身，“我要回公主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