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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五月,御驾自平京返回,许照蕴丶许纬皆因许昭仪之故得以入朝为官,萧定方案中的功臣也各有封赏。裴如凇升为秘书少监,仍掌制诰;陆朔为左神枢将军丶授武原军使;原汤山都督白施罗移镇武原郡,为武原都督。因燕王上表请求回汤山郡继续未完之事,皇帝爱惜他的忠心?,除原有安抚使之职外,又授他汤山军使,命他监察汤山守军。

相较于这些升官发财的将军臣子?们,持明公主的加封三百户显得相当低调。但?与她往来甚厚的何攸因治理旱灾有功,升任刑部尚书,在他手下?负责调运粮赋的管休出任东原转运使,专管兆京至东原一线的水陆调运。原江州太守薛禁调任平京太守——这位也是「深林」一员,是闻禅从外祖父赵国公楚玄度麾下提拔上来的人才。

平京是北方最重要的水陆交通枢纽,这样一来,薛禁就可?以配合贺兰致和管休,开拓完善平京周边的水陆商道,把兆京以及北方各郡的运输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中。

何?攸转迁,空出的京兆尹之职则由原门下省给事中刘从温接任。京兆尹是正三品高官,掌管京师治理?,比平京太守更加位高权重,这两个空缺都是各方势力的必争之地,闻禅一开始就没想过能全部安上自己人,相较之下?还是选择了平京。而刘从温出身?寒门,起家于门下?省,明面上看好像是苏利贞的人,但?其实是源叔夜的人。

越王一党自从尝到甜头,越发欲罢不能,如今也开始借各种机会往朝中塞人,充实羽翼,为将来做铺垫。

前世这几年,众皇子?是「表面和气,暗流涌动」,太子?因为有苏家在背后支持,勉强还能坐得稳东宫正位。但?今生各种变数太多,不知是哪一段出了问?题,皇帝对太子?和苏家的态度大不如前,回京后没多久,就以「进?谗乱政,蛊惑太子?」为由,将太子?舍人苏衍君贬为丰南县尉,苏氏安排的其他臣属也被或明或暗地调离东宫。

倒霉的是苏衍君,敲打的却?是太子?和苏氏,东宫一时风雨欲来。太子?这回是真正地一病不起,苏利贞连夜召人到府上责问?缘由,终于还原了事情始末,气得将苏燮一家大骂一顿,然而事成定局,无可?挽回,苏家在东宫多年培植起来的势力被扫得七零八落,要重建起来又是好几年的工夫。

离京赴任那?天,苏衍君轻装简从,只带了个?从小跟在身?边伺候的小厮,骑马经过城外长亭时,忽然看见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送行人。

「参见驸马。」苏衍君下?马朝他行礼,「裴驸马也是来送别亲友的?」

裴如凇以平辈之礼还礼,淡淡道:「我是专程来为苏兄饯别的,请。」

亭中早已备下?酒肴,苏衍君在他对面坐下?,摘掉遮面幂篱,面颊上仍有肿痕未褪。裴如凇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苏衍君坦然道:「仪容不整,让驸马见笑了。」

裴如凇识趣地别开视线,挽袖替他斟酒,含蓄地劝道:「苏兄远赴西南为官,路途遥远,该多带些行李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苏衍君倒没有遮掩的意思,端起酒杯,衣袖滑落,露出手臂上的交错鞭痕,坦然答道:「犯下?大错,成了家族耻辱,没当场打死都算轻的,就别想着舒舒服服地去流放了。」

裴如凇见状不由皱眉,又不好随意评价别人的长辈,轻声叹道:「何?至于此。」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总要选个?顶缸的,再说本来就是我不好,连累了太子?殿下?,受罚也是活该。」苏衍君不以为意,「今日多谢你来送我,我虽然已经没什么体面可?言,好歹走得不算狼狈。」

「你我年少相识,抛开家族立场,私人交情总归还在,理?应前来相送。」裴如凇与他碰了下?杯,仰头饮尽,「身?在风波之中,难免大起大落,以苏兄的才干,起复回京是迟早的事,还望贤兄韬光养晦,多加珍重。」

酒香绵长醇厚,入口即知是珍品。苏衍君没接他的祝福,反而借着酒劲道:「当初你被选中驸马,家父大感惋惜,他做梦都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儿子?,谁知连女婿也做不成。现在看来,你家没有与苏家结成亲,倒是一桩幸事,否则说不定也要被牵扯进?来。」

前世裴苏二姓交好,裴家多少还是倾向太子?,结果太子?事败,裴鸾也受牵连被外放出京。这一世在裴如凇的煽风点?火下?,裴鸾多数时候和公主?站同一立场,起码维持住了表面上的直臣形象,与苏氏和太子?的往来并没有前世那?么密切。

「十年后的天气变化,谁也说不准,但?今年的阴晴风雨,还要看头顶上的这片天。」他给苏衍君斟上第二杯酒,意有所指地劝道,「为了迎春,却?错过了秋收冬藏,以至深陷于风雪,岂非舍近求远?」

苏衍君对上了他的眼神,停顿片刻,大概在犹豫该不该跟他交心?,最后半酸不苦地笑了一声,问?他:「雪臣,你经历过赐婚这种事,还觉得人是可?以自己选择走哪条路的吗?」

裴如凇语塞。苏衍君了然地举杯,幽幽叹道:「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船夫,每天都在摇桨,眼看着离岸边越来越近,便告诉自己,只要再多用些力气就能靠岸,可?偏偏总是差一点?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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