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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17页)

呼啸卷着罡风,眼看牙差手中的笞杖就要落下,姚月娥绷紧身体,却听院外响起两声——

“笃笃!”

不是寻常敲门的声音,是有人重重地踹开了市易务的仪门!

浑浑噩噩的头脑为之一怔,姚月娥简直惊悚。

别说此处是市易务的衙门,就算只是官员的私宅,放在整个上京,她也想不出还有谁敢如此大胆地直闯?

行刑的笞杖就这么停住了,喧杂的气氛一霎寂静。

张提举怔愣片刻,颇为不耐地咒骂着,撩袍就往门口行去。

然待他看清了来人,张提举一惊,险些跌坐在地。

姚月娥僵硬地从条椅上撑起来,一抬头,却见那敞开的仪门外,淌涌进了满地的秋阳。

一个颀长挺拔的人影立在那里,巍然不动。

来人一身绯色官袍耀眼,劲瘦的腰身被那白玉带一掐,更显得身量伟岸,明朗的绯色与秋阳交织,像流泻的火光。

心跳莫名突兀地一滞,姚月娥认出来人,惊讶之余,又下意识回避着他的目光。

而张提举回过神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喜笑颜开地迎上去,对封令铎施礼道:“下官见过封参政。”

言讫又让人搬来张官椅,请封令铎上座。

封令铎没有拒绝,沉默走向正堂,撩袍便坐下了。

张提举跟过去,换上副受宠若惊的嘴脸,躬身对封令铎道:“大人夙兴夜寐、宵衣旰食,这百忙之中还抽空莅临本务,简直蓬荜生辉,下官实在惶恐……”

没说完的话被封令铎挥手打断。

他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似是不耐再听张提举那些没用的奉承,只平静开口道:“听说张提举带回个反对新法的人犯,甚至不辞辛苦,跳过朝廷审批都要刑讯,本官感念张提举尽心,特地过来看看。”

一席话不动声色,却是直击要害。

按照大昭律法,无令审问嫌犯,是为动用私刑。

张提举不过是看姚月娥一介女子,而张提举背后又有人撑腰,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可是按理说,封令铎身为参知政事,又是皇上最为信任的近臣,如今风风火火地赶来,第一句话却是责问而非支持……

张提举敏锐地嗅到了上官态度的不对,心头当即打起鼓来。

他忐忑地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道:“回、回谢大人的话,下官实则已让人备好了文书,可无奈实在忧心此案,害怕若是晚了,嫌犯若是逃逸,才一时糊涂……”

封令铎听完哂了一声,话尽于此,却让张提举愈发地惶恐。

好在封令铎似乎没想继续为难张提举,他很快言归正传,问张提举到,“堂下之人所犯何罪?”

张提举松了口气,回到,“此女仗着背靠上京薛氏,拒绝配合市易务,妄想行垄断之事,可说是公然对抗朝廷,反对新法!”

张提举声情并茂,简直义愤填膺。

谁知封令铎只淡声“嗯”了一句,随后语气淡淡地问:“证据呢?”

“有!有证据!”张提举来了精神,命人将市易务的登册呈了上来,“姚氏至今未向市易务登记入册,也没有配合官府清查货物,大人您看。”

封令铎扫了眼张提举手里的造册,转头问堂下的姚月娥到,“姚氏,你有何说法?”

第56章再逢薛清这个狗东西

自上次决裂,两人已有月余未见。

猝不及防的相逢又是在衙门,他语气疏离地唤她“姚氏”……

姚月娥心头莫名沉了一下,跟着便泛起细细的酸涩。

她没有抬头,只是背脊笔直地跪着,道:“民女的货物确实没有登册,但却是因民女忙着海贸出口的订单,并非故意不配合。但民女方才所言,市易务逼迫商户低卖高买,借机收敛民财也是事实,望大人明鉴。”

堂上之人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句,用一样无甚波澜的语气问:“你有证据吗?”

姚月娥点头,将那张盖着官章的市易务欠条呈了上去。

张提举一见这欠条就急了。

他不敢从封令铎手里去抢,只能猫着腰挨过去,压低嗓子凑近封令铎耳边道:“这新法施行之初,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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