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循雾回答的很坦然:“我不放心妜深,若是不能即刻出来,我在哪里都是一样急得团团转。”
叶妜深有点想跑了,恰好此时叶元深走进来,他看了看一脸快要哭出来的叶妜深,又看了眼眼神坚决,赖在椅子上,即便沉默尴尬也没有要识趣离开的宫循雾。
叶元深想了想:“殿下,时候不早了。”
“是,时候不早了。”宫循雾看向叶侯:“侯爷,不知家中是否方便我借宿一晚。”
叶侯也才回府不久,他跟宫循雾都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况且都是为了家国大事,叶侯不好意思赶人:“自然是方便。”
叶侯招手,让人将叶元深院里的客舍招待过同僚的厢房收拾出来,虽然不太妥当,但是宫循雾已经不是会跟他们计较虚礼的身份了。
叶侯和叶元深亲自送宫循雾过去休息,才一出去叶妜深就看向郡主,他眼神是害怕被责怪和害怕被厌弃的担忧。
但是郡主觉得他满眼的委屈可怜,这不是在向她求助是什么?
叶妜深和郡主一起坐在软榻上紧挨着,郡主用手给他抹眼角欲坠不坠的泪珠子,不抹还好,一抹到引出来一串。
叶凌深很重的呼出一口气:“不用担心,你的想法最重要。”
叶妜深感动的更想哭了:“我…”
他一时说不出话,郡主和叶凌深哄他半天,哄好了叶侯跟叶元深也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明显是要讨论叶妜深跟宫循雾的事。
“瞧着架势,祁王是不肯善罢甘休。”叶侯面色沉重。
郡主冷哼一声:“他还能当强盗,硬抢我儿不成?”
“父亲母亲息怒。”叶元深开口:“我倒觉得祁王的态度不是强迫,只要小妜说什么他像是能听进去。”
叶凌深啧了一声:“如今最该问的难道不是三妜的意思?管祁王做什么。”
叶妜深被几双眼睛盯着,他浑身都紧绷起来,有一种在做人生重要决定的紧迫感,然后有了这一认识,他突然犹豫起来。
他真的一点都不爱宫循雾吗?
显然未必,他此时只是不能接受宫循雾,无论是出于从前的矛盾积累,还是对宫循雾这种冷漠性格的敬而远之,他都不能立刻做出接受他的决定。
但若是就此一刀两断…他毫不怀疑他的母亲会拼尽全力向这个结果努力,只要他开口。
他反而不敢开口,他摸不清自己的内心。
漫长的沉默中,叶妜深也只是发出了一声类似呜-咽的声音,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口。
很快他们便领悟了叶妜深的意思,郡主深呼一口气将叶妜深搂过来抚了抚背,叶凌深站起身道:“什么大不了的事。”
叶元深整了整宽大的袖子:“不用想太多,小妜你慢慢来。”
叶侯没说什么,但是点了点头,也是不给叶妜深压力的意思。
叶妜深感觉心里流过暖流,无论他跟宫循雾结局如何,他此刻已经幸福的无可救药,做决定这件事也变得轻松起来,或许他可以有许多考虑的时间。
这是他前世从来没有过的松弛,不需要为自己懵懂的选择负重大责任的感觉让他很轻松。
当晚叶妜深宿在主院的厢房,他是叶家唯一一个睡到翌日晌午的人,郡主和叶侯都只是补眠到早膳前,他们还要招待客人。
叶元深一早便进宫帮皇上分忧了,叶凌深则是彻夜未眠,通宵对于他时常醉生梦死的生活来说不值一提。
叶妜深穿好衣裳打着哈欠推开门,宫循雾站在内廊不知已经等了他多久。
叶妜深停下来看着他,宫循雾眼中有笑意,他有些不确定的说:“要用膳吗?”
叶妜深开口:“这是我家。”
“我知道。”宫循雾眼神留恋的看着他:“皇兄派人来催过我三趟了,我得走了,你好好用膳,我很快会来看你。”
叶妜深想说不必,但是觉得没有说这句话的必要,所以他只是目送宫循雾离开。
晚上叶元深带回来了消息,太子和贵妃这回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贵妃母家全族都落了罪,几乎是转眼间皇室就只剩下了宫栩胤和宫盛胤两个皇子。
叶元深说皇上像是苍老了十岁,时常说着话眼神就飘忽发滞,郡主叹息一声:“亲儿子哟,岂能不伤心。”
“不过如今祁王殿下的地位倒是稳固的不得了。”叶元深随口感叹。
很快到了二月初二,晚上有灯会,叶妜深被郡主催着出门凑热闹,叶荷养好了伤也跟着出来玩,为了躲开打量的目光,他们在小摊买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