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这些年都察院御史们胡乱站队做的那些糊涂事皇上肯定还记着呢,皇上对都察院的官员可没什么好脸色。
皇上威严重,御史们只敢弹劾下官,不敢跟皇上对着干。
说不准,他去了都察院再升不上去,就在都察院御史的位置上坐到老。
“不至于,还有范大人在,皇上对范家也算不错,说不准的等到个合适的机会就把你升上去了。”
“希望如此吧。”
简单用了午饭后范木秀要去忙自己的事情,贺文嘉也要去清账司看账册,两人就此别过了。
贺文嘉再去清账司,清账司的主事们都听他调遣,他想看什么账册,很快就有人找来。
贺文嘉在清账司看到年前他整理的各地税赋的册子,主事们都笑着夸他的账册做得别出心裁,清晰明了。
“你们可要跟我学?”
主事们大惊:“这……大人的看家本事,我们能学?”
“能学,不仅你们要学,以后这做账的规矩还要推广出去,各地税官都要学。”
这是皇上和姚大人交给他的差事之一。
万丈高楼平地起,那就从清账司开始吧。
贺文嘉到了户部不能说事事顺心吧,碰到的事情也都能处理,姚炳冷眼旁观看了些日子,心里对贺文嘉越发满意了。
原来姚炳还担心贺文嘉年轻气盛,受不住衙门里的为难,说不得要惹出些事情来,没想到贺文嘉不仅把差事办得好,同僚间关系处得也不错,一次都没找他告状。
有一日休息时,姚炳把这事儿说笑般说给皇上听:“还是您会看人,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贺大人年纪轻轻,倒是各方面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皇帝被恭维也忍不住笑:“原来我也担心这小子只会做事不会做人,叫他去户部走一趟,我心里也安稳了。”
姚炳笑道:“皇上可知他最近又在编写东西了。”
皇帝倒是知道一点:“昨儿我叫他给我讲书,说到表格时,他说朝廷内外的账册不统一,中间容易出纰漏,这些日子他看了清账司里许多账册,心中已经有想法了。”
皇帝笑道:“年轻人有冲劲,叫他去办,你负责把关,若是他做得不好,打回去叫他重做就是。”
“是。”
君臣俩玩笑两句,姚炳说起安徽的事:“薛广在安徽碰到的阻碍比在江苏大,原本计划秋天能处理好安徽之事,这下只怕要延到年前了。”
浙江青丘上王家养杀手的山寨早已被荡平,这些日子对薛广的刺杀依然还有,下毒的,劫杀的,各种手段频出,叫人防不胜防。
皇帝黑脸,长叹一口气:“告诉薛广,朕只要他把安徽的差事办好,朕给他留一个尚书的位置。”
如今六部中,工部尚书、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刑部尚书,以及他这个户部尚书正当年,皇上不会轻易动他们。
姚炳低头一想,就知道皇上许给薛广的尚书之位,只能是礼部尚书。
皇帝看向姚炳:“叙州府的矮稻种了几年了,朕听说收成比原来的稻种多两三成?”
姚炳低头道:“我也问过,听他说也分田地,碰上好年景,上田能多三成,下田最多也就多一成。”
“那也不错了,田国柱有此功劳,等到今年秋收后叫他写折子报上来。”
“是。”
姚炳知道,皇上这是准备要把他的弟子召回京中,等明年,他要接手薛广的差事,继续推行国策。
姚炳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他在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再干几年,以后户部尚书的位置若是能交给他的亲传弟子田国柱,他为官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君臣俩携手多年,对方心里想的什么,两人都知道。
皇帝笑着道:“国策之事是朕提出来的,是你一力推下去的,姚卿,咱们君臣俩,定然会善始善终。”
姚炳也希望如此。
贺文嘉在户部当差当的顺利,渔娘关心了一段时日后就不再过问了,这几日她在家绘制北境舆图,如今已经有了大概,估摸着五六月就能绘制好。
中午歇息,惜娘给渔娘奉茶:“先生,听师兄说,咱们夏天要去开平卫?”
接过茶喝了一口,渔娘笑着道:“是要去一趟,你也想去?”
“想去。”
惜娘扯着先生袖子撒娇:“您帮我给我爹娘说说呗,我怕他们不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