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反常理的死寂和扭曲。
就在这片令人压抑的丛林深处,远方传来的动静却越来越清晰。
“沙沙……沙沙沙……”
那不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因为这里没有风,也没有叶。
那是如同千万只、亿万只虫豸在干燥地面上爬行时出的声音,密集、细碎,带着一种令人头皮麻的韵律感。
荒芜军团的大军正在推进。
那声音从遥远的地平线传来,却仿佛无处不在,渗透了这片死寂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它们是吞噬者,是毁灭者,是塔拉哈克的爪牙。
但讽刺的是,这片灵薄狱,这片灵魂的归宿之地,本身却近乎虚无。
没有实质的血肉,没有丰饶的能量,只有残存的意识和执念。
它们来了,它们在行军,它们出代表毁灭的噪音,却似乎找不到可以真正下咽的食粮。
姜槐没有理会远方的动静,只是沉默地在“丛林”中穿行。
他随手折断了一根相对粗壮的、不知是什么形成的“树枝”,掂了掂,当作临时的木棍。
突然。
几道迅捷的黑影猛地从前方扭曲的树干后窜出,悄无声息,直扑姜槐!
是荒芜军团的斥候。
它们的外形如同放大了无数倍的节肢昆虫,覆盖着闪烁着金属般冷光的灰黑色甲壳,多足,复眼闪烁着非生物的冷光,最前端的两对肢体如同锋利的镰刀。
姜槐眼神一寒,几乎是本能地挥动手中的木棍砸去!
“咔嚓!”
木棍与那镰刀般的肢体碰撞,几乎在接触的瞬间就应声断裂!
灵薄狱中的一切,都脆弱得如同幻影。
其中一只虫子势头不减,锋利的刀腿直刺姜槐的胸膛!
姜槐猛地侧身避开,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欺身而上!
他放弃了防御,双手如同铁钳,死死抓住了那只虫子挥舞的刀腿!
肌肉贲张,青筋暴起!
“嘶——!”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和墨绿色腥臭汁液的飞溅,姜槐竟硬生生将那条如同骨刃般的刀腿从虫子的连接处撕扯了下来!
虫子出无声的嘶鸣,身体剧烈抽搐。
姜槐毫不犹豫,将那锋利的骨刃当作短刀,反手一挥!
噗嗤!
骨刃精准地刺穿了另一只扑上来的虫子的头颅!
紧接着,他转身,用手中的临时武器格挡、劈砍,动作迅猛而狠厉,完全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几秒钟后。
三只虫子的残骸散落在地,不再动弹。
姜槐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侧腹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灰黑色的“血液”正从中缓缓渗出,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手臂上也有几道浅一些的划伤。
太岁的自愈能力在缓慢挥作用,伤口处的肌肉在轻微蠕动,试图愈合,但在这灵薄狱中,规则似乎被压制,恢复度远不如外界那般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