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云揉了揉鼻子,心想这下子白师姐应该不会伤心了,虽然眼前的这位重云山掌律不是来提亲的,但看样子,他肯定还是对师姐有意思。
有意思,这就很好了。
总归好过不喜欢吧?
……
……
乾元真人步行前往山顶的某座行宫,见到了一身紫色道袍的黄花观主。
这位黄花观主,之前的确是在养伤,但实际上最近伤势早就好了个七七八八,他本可第一时间去见周迟的,但不知道为何,最后还是选择了避而不见,而是让周迟等一个月。
乾元真人来到这边,喊了一句师兄之后,开门见山,“我是觉得那个年轻剑修跟溪儿之间有些关系的。”
黄花观主苦恼道:“你当我看不出来?溪儿这么样一个人,这些日子每天在那木屋前愁眉苦脸,又笑又恼怒的,这不明摆着是想着某个男子吗?再加上她那性子,本来是最烦这些大典的,结果呢?这一次,主动跟你去重云山?难不成是游历一趟性子变了?这不明摆着,是看那个叫周迟的家伙去的吗?”
乾元真人哦了一声,然后啧啧道:“不愧是师兄,原来早就看明白了这些事情,我不如师兄远矣啊,还在这里猜来猜去,没个头绪?”
“那师兄你故意不见他,是想要让他在山里多待些日子,好跟溪儿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然后咱们和重云山结个亲?”
黄花观主扯了扯嘴角,咧嘴骂道:“乾元,你是不是修行把脑子修坏了,他娘的,你见过天底下有哪个当爹看自己闺女喜欢某个男子能高兴的?他娘的,他要不是重云山的掌律,我现在就把他轰下山去了,敢喜欢我徒弟,胆子也太大了!”
山上的大人物们都清楚,这位黄花观主一直都是将白溪当成闺女看的,但乾元真人也没想到,说起这种事情,自己这位师兄,竟然怨气这么大!
不过难得看自己师兄发火的乾元真人也只是笑了起来,心想自己这师兄,修道这么多年,居然也有这心境不稳的时候,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那师兄这是想要自己看看他,看看他是不是溪儿的良配?”
乾元真人挑眉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黄花观主没好气道:“看个屁!”
乾元真人这次是真憋不住了,大笑几声之后,发现自家师兄就这么看着自己,这才尴尬的转过头去,但肩头也是在不停耸动。
“跟你说清楚吧,宝祠宗的手都伸到庆州府去了,北方三座州府早就是宝祠宗的地盘了,下一步,不管是宝祠宗先把南方三座州府搞定,还是就要顺着来把咱们中部三座州府先拿下,咱们和宝祠宗,只能对立了。”
黄花观主缓缓道:“到了如今这个阶段,一味退后,最后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不是给宝祠宗当狗,就是东洲再无黄花观三个字,既然如此,我们当然要做些事情,重云山要和咱们结盟,是好事,不过我还需要看看,这个周迟,到底是不是能共商大事的人,太年轻了啊,这么年轻又身居高位,很难保持理智的。”
乾元真人点点头,赞叹道:“还是师兄想得周全,如果这件事能成,这两个年轻人再结成道侣,咱们和重云山之间,就亲如一家了。”
黄花观主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乾元真人,“乾元,是不是很多年没有挨过师兄的打了?”
乾元真人一脸无辜,“师兄,我可没犯错啊,依着山规,你可没理由打我啊。”
“那就换个说法,来来来,咱们哥俩好久没切磋了,来切磋一番怎么样?”
黄花观主这会儿一肚子气,挽了挽衣袖,这就要动手。
乾元真人可不傻,找了个由头之后,就溜之大吉了。
于是这里就只剩下黄花观主一个人,在这里忍不住地叹气,“女大不中留啊。”
??
跟着龚云看过了那棵老松,周迟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我听说黄花观得名是有一山黄花,怎么一路走来,好像没看到什么。”
这会儿的时节,其实正是黄花观黄花开得最盛的时候。
龚云点点头,“原本是漫山遍野都是黄花的,后来不是因为要兴建这些楼阁吗?所以就有大片黄花被拔除了,不过毕竟叫黄花观嘛,所以还是留了一片,就在后山的山坡上,本打算是后面再带周掌律去看的,周掌律现在就要去看?”
龚云笑着提醒道:“那边其实就是师姐的清修之所了。”
周迟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既然白道友尚在闭关,我们去那边,只怕也是叨扰她了,既然如此,还是不去为好。”
“哦,师姐她说了来着……”
龚云刚开口,正要把师姐说的那另外半句话补上,就忽然看到远处走来了一道人影。
“你就是重云山的新任掌律周迟?”
周迟转头看去,只看到了一个青衫男子,正在开口。
来者不善。
前有乾元真人开口,后有龚云提点,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上山一趟,不会那么轻松,但他也没有想到,居然来得这么早啊。
“正是在下,道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