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只是梁俨设想的美好蓝图,过程肯定艰难万倍,而且胜负难料。
这边市建设,梁俨交给了辛冷玉,辛冷玉是个活算盘,听完殿下的话他觉得今年的商税有着落了,欣然领命。
交代完任务,也快到正午了,梁俨挥挥手,让众人去吃饭,然后各司其职,尽快落实,他留在小厅继续思索。
反正都开了边市,何不更进一步,延长产业链,做加工品,再北物南贩,赚赚差价,这样钱来得更快。
“怎么还不去用午膳?”
梁俨回过神,抬眼往门口一看,便再也挪不开眼。
金冠攒宝叶,紫绫缕金霞,玉带悬繁星,环佩缀罗英,芷兰浸雪骨,日影衬冰肌,若非蓬莱客,定是玉府人。
沈凤翥见他呆了,抿唇一笑,走近了些,用洒金折扇给他扇了扇风。
梁俨咬着大拇指,将人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寸寸缕缕,咀嚼了一番。
他的审美从来都是简约大方那一套,自己也只穿黑白灰,如今看来,他的审美已经被沈凤翥重塑了。
太美了,形容不出来的美。
沈凤翥合起折扇,挑起梁俨的下巴,笑道:“说话啊,傻愣着做甚。”
梁俨回过神,看着如花笑靥,道:“宝贝,你今日怎么打扮得……”
他不知如何形容。
“好看吗?”沈凤翥收回扇子,“喜欢吗?”
梁俨疯狂点头,恨不得一双眼珠长在沈凤翥身上。
“我以前在家常这样穿,原先怕你不喜奢华,我便没这样穿过。”
“我喜欢,真的很喜欢。”梁俨掐住修腰两侧,用目光细细摩挲蝶翅般的眼睫,红莲般的嘴唇,“宝贝,不要迎合我,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
沈凤翥轻笑:“嗯,我现在知道了。”看了眼敞开的大门,“收敛些,门还开着”
梁俨闻声松开了手,两人行至小书房,让人在里面摆了饭。
“怎么又在书房吃饭?”沈凤翥叹了口气。
这傻子从出门忙到现在,一整个上午连轴转,看这个架势若他不来,只怕这人又是胡乱刨两碗饭然后继续处理政事,或者干脆一边吃饭一边看各州送来的信函。
“不喜欢在书房?”梁俨夹了筷肉送过去,“要不换到花厅吃?”
沈凤翥张嘴吃了,嚼咽后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总是让我认真吃饭,你自己呢?若不是陪我,你自己又会胡乱应付一顿。”
梁俨笑笑,“宝贝,我跟你不一样啊,我可以随便应付,你不行。我最近有些忙,确实不能经常陪你吃饭。”
“你在忙什么?”沈凤翥不理解,现在战事了结,平静无波,他都闲下来了,阿俨到底在忙什么?
阿俨对他知无不言,他们时常商议政事,如今睡前阿俨只与他调笑玩乐,并没说过什么要事,想来没什么事要忙,怎么现在又忙得没时间吃饭了?
梁俨笑道:“要忙的事情很多,北离新州和各地民生都要操心。”
还有筹措军资。
“我知道你想让百姓安居乐业,可你不能太心急,得徐徐图之。”
“凤卿,陛下只免了三年赋税。”梁俨不知道如何跟沈凤翥解释。
他心里清楚,他能任镇北节度使是因为燕帝想要吞下北离,如今能继续任节度使也是燕帝觉得他用着顺手。
燕帝和当年的崔弦一样,他现在依旧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他的封号为“荣”,富贵荣华的皇孙,只会被圈养在玉京。三年之后,燕帝极有可能将他调回玉京,若三年后他不能起兵,那他的计划将会永远只是计划。
“我知道。”沈凤翥放下筷子,将凳子挪近了些,轻轻用膝盖碰下梁俨的腿,“你想修水利,建学堂医馆,这些都需要钱。阿俨,到时候不免税也没关系,只要你在朝中一日,这些东西都可以实现,只是会慢一点。”
梁俨笑道:“好好好,我慢慢来。宝贝,你别担心我,你顾好自己就好了。”
“什么话。”沈凤翥扭脸哼道,“你是我夫君,我为什么不能担心你?每日连吃饭都打俭省,迟早比我还体虚。”
梁俨见他使小性,轻笑出声,“宝贝,我虚不虚,你不是最清楚吗?”
“你!”
沈凤翥见他又说浑话,气得踩了他一脚,发间的金丝流苏随发摇曳,熠熠生辉,梁俨看着眼前人,像春日山涧的风,清灵和煦,他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拂过心间,抚平了一切忧愁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