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涂眯了眯眼睛,也不再转弯子,直接说道,“费大人要见你,明日酉时,汇景茶苑。”
她轻叹一口气,看了一眼四周的红墙,前后左右都无人,“为何?”
骆荀一实在想不到,费直为何还要见她。
如今不都同侍奉一个新帝吗?还有什么利益冲突?唯一的冲突也就她入赘的这个徐家,但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一个刚刚入赘的人除了被影响仕途,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崔涂凑近她,压低声音,“你家那位夫郎下手快,费大人有一个侄子,仰望你,想与你见面。你若没有其他手段,想来他便已经嫁给了你。”
“名唤白越。”
骆荀一想都没想便拒绝,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话语一般,面容古板凝重,严厉拒绝,“荒唐。”
崔涂愣了愣,稀奇地盯着她,觉得她真稀奇。
哪个女人不三夫六侍,后院除了正君,有两三个侍子都算稀奇。
子嗣为大,哪里能保证一个男人就能生下女儿来。
更何况,哪个女人能死守一个男人,再好看又能如何,岂有没有看腻的时候。
想到她刚刚新婚,崔涂没有说什么劝诫的话。
为了前途,再娶一个也无妨。
若有人撑腰,赘妻又如何?又不是没有权大欺夫的例子,崔涂向来不择手段。
两人无言走到翰林,在里面久久等待的秦柏看到两人气氛和谐地走进来,眉宇间的褶皱迟迟无法抚平。
她与崔涂交好吗?
她怎么出来的?
为什么还成了徐家的赘妻?
她想上前与骆荀一说话,可总被崔涂打断,引骆荀一去旁处,又或者是拿什么东西,气得秦柏拂袖离去。
门突然被弄响,甚至带着椅子拉扯发出刺耳的声音,坐在那的骆荀一侧身看过去,耳边又响起崔涂的声音。
“骆学士,这个又该交给哪位大人?”
“你废话真多。”
骆荀一拧眉,挥去她凑近的手,冷冷地盯着她,“没事干就离我远点。”
“不是老人吗?一个新人不该询问老人吗?骆学士怎么还嫌弃我了?”崔涂收回手,漫不经心地问道。
“按道理,几天后我正式接管,就是骆学士的上司,你不该这样的。”
“哦,然后呢?”骆荀一理都不想理她,讥讽回应道。
……
等骆荀一出宫,太阳已经下山。
上马车后,她倚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披散一半的青丝垂散在肩上,润白的面庞面如凝脂,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还没一会儿,马车猛得停下来,骆荀一睁开眼睛,身子也稍稍前倾了一下。
“怎么了?”
车夫声音有些卡顿,语气有些飘忽,“大人还是出来看看吧。”
车夫掀开帘子,连带着风也进来。
骆荀一抬眼望过去,就见着一个穿着素衣的男人怀中抱着牌匾拦在大路中间,哭得梨花带雨。
“求大人开恩,奴愿以身侍奉大人,只愿母亲入土为安……”
她坐直身子,知晓是什么情况后,也只是让车夫下车丢给他一带银子以便让路。
马车缓缓前进,那些看戏的人纷纷散开。
留在原地的男人抱紧怀中的银子,看清楚是哪家的马车后又慌张低垂着头离开。
街上很快恢复平静,马车来来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