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外界忽生异象!
三十六洲各地,接连出现奇异征兆:北境极光化龙,盘旋天际;西荒佛国遗址莲花盛开,香气弥漫千里;中土皇庭废墟之上,无名祠庙石碑自行移动,转向南方,似在迎接什么。
而在太虚观中,那枚溯命仪残罗盘突然剧烈震动,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命渊方向。
年轻修行者跪伏于地,热泪纵横:“师父们,你们看到了吗?他还在战斗,他还需要我们!”
刹那间,三十六洲修行者齐齐抬头,无论宗门贵贱、正邪对立,皆在同一时刻感应到了那股源自命渊的召唤??不是命令,不是控制,而是一种共鸣,一种邀请。
“自今日起,凡持太虚之道者,皆为守望之士。”江凡的声音穿透时空,传入每一个觉醒者耳中,“不必成仙,不必无敌,只需心中尚存怜悯,便足以撼动命运。”
于是,有人放下屠刀,有人焚毁秘典,有人走出深山,有人奔赴战场。他们不再追求个人超脱,而是立誓守护弱小、扶助无辜、对抗不公。
江湖传言愈演愈烈:每当灾厄降临,必有一道光影掠过苍穹,身后跟随无数星辰般的光点??那是历代太虚弟子的英魂,薪火相传,永不熄灭。
千年之后,新的神话诞生。
人们不再称他为“鬼魂”或“传说”,而是尊称为:
**太虚至尊**。
而那株奇树终于开花。
花瓣洁白如雪,花心却是一颗跳动的光核,宛如重生的心脏。花开刹那,整个时间夹缝响起悠远钟声,仿佛宇宙都在庆贺某一刻的到来。
江凡看着女子,眼中第一次有了期盼。
“你说,若有来世,愿与一人携手看尽山河。”她握住他的手,尽管只是光影相触,“那么现在,算不算我们的来世?”
他笑了,那是百年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
“算。”
风起了,吹动两人衣袂,也吹开了通往人间的最后一道屏障。
奇树根系猛然延伸,穿透层层封锁,直达三十六洲大地。无数嫩芽破土而出,凡曾受江凡恩惠之处,皆生此树,百姓称之为“守望木”。孩童在其下许愿,老人倚其安眠,旅人借其避雨,武士抚其明志。
而在最北端的极光之下,一棵最大的守望木静静矗立。某个月圆之夜,两位模糊的身影并肩而立,眺望星河。
无人看得清他们的脸,却都能感受到那份宁静与圆满。
祠庙石碑悄然裂开一道细缝,从中钻出一朵小白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翌日清晨,有孩童跑来惊呼:“神仙爷爷和奶奶回来了!”
从此,每逢月圆,总有人声称见到一对璧人漫步林间,白衣男子牵着素衣女子的手,走过废墟与繁华,穿过风雪与春光。
他们不说一句话,只是笑着,走着,仿佛要把错过的百年时光,一步一步补回来。
而在那无人知晓的时间尽头,江凡依旧盘坐,身边多了一位静默相伴的身影。
命渊不再死寂,反而日夜回响着低语??那是她为他讲述人间的故事,讲极光下的誓言,讲孩子们的成长,讲太虚弟子如何以凡躯逆命,讲这个世界,因为一份不肯放手的爱,变得越来越好。
某一日,他忽然睁开眼,望向远方。
“你说,若有来世……”他喃喃。
她转头看他,笑意温婉:“我们现在,不就是吗?”
他点头,伸手轻抚她脸颊,这一次,指尖竟触到了真实的温度。
原来,真正的逆命,并非打破规则,而是让规则也为真情让路。
太虚未灭,守望不息。
而他们的故事,正如那株年年开花的守望木,岁岁新生,永不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