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宋鹿和林也上车。车里已经坐着陆飞,他回头向宋鹿点头打了招呼。宋鹿在陆飞脖子上看到一些可疑的抓痕,像生猛的小母猫抓的。她心里五味杂陈,雨点和陆飞才认识多久这么热火朝天,她和林也都结婚了,“性”字才写了一个心字旁,是颗被摸秃噜毛又怎么也破不了皮的生杏。
nbsp;nbsp;nbsp;nbsp;商宴在长安街上的长安俱乐部举行,隔壁就是天安门。宋鹿进门就被金碧辉煌大厅晃到眼睛了,到处摆着一看就很贵的古董家具,京北不愧是明清皇城,只要上点档次的地方都走奢华的中式古典风。
nbsp;nbsp;nbsp;nbsp;还没跨进宴会厅的门,宋鹿就踩到自己的裙摆,亏得林也挽着重复才没摔跤,下一刻,华伦天奴经典高跟鞋上长的柳丁又勾到裙子,让她再次寸步难行。林也蹲下来,帮她把裙子从银色的柳丁上拉下来。
nbsp;nbsp;nbsp;nbsp;林也蹲在地上说:“换鞋吧。”
nbsp;nbsp;nbsp;nbsp;“不用。”宋鹿低头看裙子和鞋子,裙摆勾到柳丁已然抽丝了,作孽,这么贵的裙子却是一次性消耗品,“我去化妆室整理一下裙子。你有打火机吗?给我。你们先进去吧。”
nbsp;nbsp;nbsp;nbsp;林也把打火机给宋鹿,说:“我等你。”
nbsp;nbsp;nbsp;nbsp;宋鹿提着裙摆一高一低走进化妆室。她坐到椅子上,用打火机烧掉抽出的丝,从手包里拿出创可贴,一脚一个踢掉高跟鞋,把创可贴贴在鞋子磨脚的地方。她抬腿看脚。女人的鞋子真是越好看越受罪,从车子下来才走了几步啊就把后脚跟磨破了。
nbsp;nbsp;nbsp;nbsp;宋鹿把脚塞进高跟鞋,站起来,试着走两步,发现还是疼nbsp;nbsp;,但已经没有疼到走路会摔跤的地步。凑合一晚上吧。她从化妆室走出来,发现那个口口声声“要等她”的人不见了。反倒是陆飞迎上来。
nbsp;nbsp;nbsp;nbsp;“能走吗?”
nbsp;nbsp;nbsp;nbsp;“还行。”
nbsp;nbsp;nbsp;nbsp;陆飞很绅士地把手臂抬折起来,下巴扬一扬,示意宋鹿挽着他。
nbsp;nbsp;nbsp;nbsp;宋鹿把手穿进陆飞的手臂圈,左右张望,问:“林也呐?”
nbsp;nbsp;nbsp;nbsp;陆飞笑着说:“你是知道林总的脾气的。人在宴会,工作却不能停。把人抓来宴会通报工作进程的事他也干得出来。他走开几分钟。让我陪着你。”
nbsp;nbsp;nbsp;nbsp;宋鹿和陆飞走进宴会厅的大门,一股纸醉金迷的浪潮朝他们席卷而来。里边的人纷纷对刚走进来的这对璧人侧目。更多的人,是盯着美得让人眩晕的宋鹿看。
nbsp;nbsp;nbsp;nbsp;宋鹿环视宴会厅,“他是让你陪着我,还是看着我?”
nbsp;nbsp;nbsp;nbsp;“他给的命令是,保护你。”陆飞的下巴朝某个角落扬一扬,他指的位置有一排隐蔽的椅子,“他在那里。这场宴会名义上是珠海的董事长做东。其实,这地方特别讲究,是林总的关系搞定的。参加宴会的人都知道,宴会的主人是你们。”
nbsp;nbsp;nbsp;nbsp;宋鹿顺着陆飞的目光看去,看到林也果然坐在面对她的一张小桌子上。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坐在林也对面,背对她。但仅仅是凭一个虚浮的背影,宋鹿也能认出那是谁。
nbsp;nbsp;nbsp;nbsp;是谢琅。
nbsp;nbsp;nbsp;nbsp;宋鹿讷讷问:“他怎么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谁?谢琅?”陆飞转脑袋左右转,抬起手,朝远处送鸡尾酒的侍应生打了个响指,“谢律是负责酒店事故的顾问。他就是被林总抓来晚上工作的壮丁。我记得你们认识,上次他还和我打招呼了。”
nbsp;nbsp;nbsp;nbsp;林也的目光和宋鹿的目光遥遥接上,他对她点了点头。仿佛在说,马上就好。
nbsp;nbsp;nbsp;nbsp;谢琅回头,和宋鹿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
nbsp;nbsp;nbsp;nbsp;第110章Chapter110攀援的蔷薇。……
nbsp;nbsp;nbsp;nbsp;谢琅坐在林也的对面,隔着一张本是用来放饮料和酒水的矮圆桌。两份一模一样的资料书分别摊开在两人手边,再边上是两杯没喝过的苏打水。
nbsp;nbsp;nbsp;nbsp;两个男人的个子都超过一米八五。沙发高背椅虽然舒服,但毕竟是用作喝酒和休息的,椅子原本向外摆坐着特别舒坦,但现在面对面摆,两个大高个根本伸不直腿。
nbsp;nbsp;nbsp;nbsp;加上椅高桌矮,两个人想坐直身体就发现字像飞蚊一样在白纸上转,根本看不清楚。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就弯腰驼背起来,颇像两个在开学日前把凳子搬到弄堂里疯狂赶暑假作业的小学生。
nbsp;nbsp;nbsp;nbsp;谢琅一边翻资料页,一边向林也做详尽的口头说明。林也时不时用笔把重点勾画出来。
nbsp;nbsp;nbsp;nbsp;谢琅渐渐发现,眼前的这位贵公子很是心不在焉,频频失神东张西望。谢琅抬起头,首先关注到的就是林也衬衫领口上十分突兀的艳红色,一看就是女人的口红。看来林总是带女伴来的。
nbsp;nbsp;nbsp;nbsp;就在这个时候,谢琅又看到林也抬头往他背后深望了一眼,还朝那个方向点了点头。
nbsp;nbsp;nbsp;nbsp;谢琅回头,就看到了宋鹿。
nbsp;nbsp;nbsp;nbsp;虽然他已经不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还为她精心装扮出来的美貌震惊诧异到不自觉停目驻望的程度。印象里,她就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
nbsp;nbsp;nbsp;nbsp;他生平所见识过的女人中,包括媒体上那些女爱豆、女演员,宋鹿一直以来都是最美的。但他不知道她竟然还可以更美。在数不尽的金钱的润养下,美到头发丝都带着馥郁香气和璀璨光芒。
nbsp;nbsp;nbsp;nbsp;果然,这个世界上最能丰沃土质养出娇花的便是金钱。
nbsp;nbsp;nbsp;nbsp;一剂得天独厚的强效肥料。
nbsp;nbsp;nbsp;nbsp;所有的人在她身边黯然失色,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等等。谢琅盯了她足有半分钟才看到她身边有男人。谢琅恍然回过神,将一切冲动和不甘从大脑剥离出去,换以理性的审判目光再次审视这一男一女。
nbsp;nbsp;nbsp;nbsp;陆飞只是个平庸的中产。他衣冠楚楚,但全身上下的衣服大概还抵不上宋鹿耳垂上那颗水滴钻。是倾其所有供养这朵娇花,以摇尾乞怜的卑微姿态暂时把她留在身边。
nbsp;nbsp;nbsp;nbsp;而她宋鹿,那璀璨如星辰的眼睛,那微微扬起的下巴,那耳垂至脖子再到肩膀迤逦绵延的优美曲线,都改变不了她是骗子加婊子的本质。她高仰着头,形同盘旋在天上的秃鹫,正在等待着她的下一个猎物毫无防备地出现。之后便是,俯冲而下,一击将猎物扑杀。
nbsp;nbsp;nbsp;nbsp;“谢律——”林也喊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谢琅神思骤然回笼,转过头,看到了林也眼中明显的不满,“抱歉,林总,看到陆飞就光想着和他打招呼了。我们继续。”
nbsp;nbsp;nbsp;nbsp;林也当然知道他不是在看陆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