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对她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正值青壮年,血气方刚,每个深夜,他都会在梦里和她相遇。
风情万种也好,小家碧玉也好,只要是她,他的身体便会不自觉产生冲动。
这种冲动叫他快要发疯,天知道他有多想粗暴的扯开她的衣衫,舔舐她全身上下每一寸娇嫩的肌肤。
又三年,碧柔及笄,父亲着急,欲要为她觅得如意郎君,厮守一生。
众人拍手叫好,独独迟浸月提出异议,“男女之情,岂可儿戏?”
一贯温文尔雅的少年郎拍案叫停,“依浸月看,若是碧柔迟迟寻不得良配,不如留在我这个当哥哥的身边,至少能保她不受人欺侮。”
他言之凿凿,字字情真意切,表面上是为了碧柔的终身幸福,可更重要的是为了他自己。
他才是那个能和碧柔厮守终生的男人。
他才是。
他庆幸自己是她的哥哥,可以以哥哥的身份爱她护她,可与此同时,他又恨透了他是她的哥哥,因为他是全天下唯一一个不能爱她的男人。
他知道,他对她的爱,绝非哥哥对妹妹的爱。
那是一种极端的,畸形的,非常诡异的爱恋。
他贪婪的阻止任何同龄男性接近他的妹妹,像一个手持镣铐的君主,用尽全力想要将他的金丝雀锁在牢笼。
而那只终日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只能透过牢笼,眼巴巴睁着眼睛看向外面的花花世界,可远观,不可触摸。
又一年后,金丝雀进入叛逆期,张开翅膀,一股脑儿逃离了牢笼。
那是迟碧柔第一次离开魔族,她幻化为凡人形态,来到人间。
对于她的出逃,父亲不甚在意。
左右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又能在这偌大的凡间掀起什么风浪呢?
届时,恰逢迟浸月闭关,所以对于迟碧柔的离开他全然不知,待他出来之后,已经晚了。
听手下们说,碧柔此次私自下凡,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现正在大殿内,请求魔君成全。
那一秒,迟浸月的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马不停蹄赶往大殿。
原来,碧柔心悦之人并非凡夫俗子,而是天族小官办案恰好下凡办案。
迟碧柔涉世未深,面对这男女之事更是懵懂无知,于是在那混蛋的花言巧语之下,二人迅速坠入爱河,并已行夫妻之实……
听到这儿,迟浸月的双手紧握成拳,一拳砸在墙上。
怪他。
都怪他。
怪他将碧柔保护的太好了,这才叫那个混蛋得手得如此容易。
他不甘心……
不甘心!
“我同肖郎已行夫妻之实,还请父亲成全!”迟碧柔跪在地上。
这时,迟浸月再也听不下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猛烈跳动,从前与碧柔的小幸福全都如走马灯般掠过眼前。
迟浸月的胸腔剧烈起伏起来,他转过身,大步流星离开大殿,神情中满是痛苦和忧伤。
为什么?
为什么迟碧柔不能是他的女人……只能是,他的妹妹。
这般想着,男人眼尾泛红,竟不自觉落下一滴泪。
那是迟浸月第一次哭。
他一共哭过两次,一次,是听闻迟碧柔有心上人,另外一次,是迟碧柔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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