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当我的魂魄成天围着他转时,我才惊觉,原来我还爱着他。可笑吧?那样一个风流的负心汉,竟占据了我的整颗心。”
她苦笑着摇头,“怪我太傻。”
“后来,我将灵魂卖给了狐妖,她说,她能去除我脑中的怜悯之心,助我向徐胜报仇。”
傅幼珍想起往事,“我无计可施,于是不得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那鬼魅的狐妖将我的灵魂吞入腹中。”
“那时我才发现,原来在她的身体里,藏着无数人的灵魂。”
“而在众多灵魂之中,我是怨气最重的那一个。”傅幼珍慢慢站起身,走下台阶,重新往徐让欢身边踱。
“很快,我成为这些灵魂中最具魄力的那一个,我也如愿占据了狐妖的身体,”擦去眼泪,傅幼珍脸上露出笑容。
“但是,我的头脑中始终还有其他灵魂在说话,也还有那狐妖的一席之地,”
“那狐妖是借着各种灵魂来壮大实力,无奈最终却使得我变得好像一个疯子,时而笑时而哭,时而听见这个灵魂向我求救,时而听到另外一个让我滚。”
“可如今好了,我便是我,再无旁的声音在脑中盘旋了。”傅幼珍站在徐让欢眼前,伸手抚摸他的头顶。
一如以往年少时,他做了好事,她都会这样夸赞他。
“这一切多亏了你,小欢。所以不要自责,也不必再对母亲感到愧疚了。”傅幼珍看着他的眼睛,“为娘现在,只想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好。”徐让欢也看着她,声音不自觉变得僵硬哽咽了几分。
“好了,不说这个了。”傅幼珍笑着收回手,“小欢,你夫人可有事?”
缄默一瞬,男人定定看着傅幼珍的眼睛,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没事。”
“我不会让她有事。”
*
傅幼珍一言既出,便真将日子过得潇洒,离了徐让欢的管束,如若天界清闲的小仙子般,每日观鸟喂鱼,偷得浮生半日闲。
可惜苦了薛均安,心苦,嘴更苦。
浓稠发黑的汤药苦到瘆人,薛均安每夜要熬过两次徐让欢的投喂,强行忍住呕吐的欲望。
这么说来,“装昏迷不醒”还真是桩难办的苦差。
唯一的好处便是——她能假借“将死之人”的由头,任意“差遣”徐让欢为她刷牙洗脸,穿衣穿鞋。
数不清这是装病的第几日,徐让欢终于舍得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带她到屋外走走。
“太子殿下今日可是要带太子妃去后花园转转?”站在一边递来外衣的春桃问。
“是啊。”徐让欢给薛均安穿上外衣,又蹲下身来,温温柔柔为她穿鞋。
许是怕弄疼了她,男人连穿鞋都小心翼翼的。
一切准备就绪,他抱起她,将她放到轮椅上,“夫人好几日没出门了,我推她出去晒晒太阳。”
“太子殿下有心了。”春桃笑容满面,“那晚上的那份汤药春桃代熬吧。”
“辛苦。”徐让欢说。
难得出门,薛均安心中可算是乐开了花。
她暗暗发誓,定要趁此机会多活动活动身子骨。
遥想这几天,徐让欢没日没夜,不眠不休盯着她,搞得她连在床上翻个身都不敢。
这不,后背都要生疮发烂了!
从东宫徒步到后花园距离不远,只要经过百兽园即可。
可惜自从那日的黑尾蝶事件后,百兽园损失惨重,目前还在修缮中,也就侧面促成了二人不得不绕路而行的结局。
晌午的日头还有几分晒,轮椅且刚路过军机处。
时机很巧,碰到两位公主。
目光掠过女人手中刀剑,徐让欢轻笑,“四妹的喜好还是一如既往的与众不同。”
看见徐让欢,徐馥君舞剑的姿势不由得一顿,她将剑收好,又吩咐手下士兵自己练剑后,毕恭毕敬来到徐让欢跟前行礼,“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