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白皙额角渗出几丝细密的汗液,男人横抱着她,边往东宫赶,边焦躁关切的唤她全名,“薛均安,你不许死!我不准你死!”
“听到没有!”
废话,我当然没死。
徐让欢的怀抱没想象中那么舒坦,薛均安仰躺在他怀里,细腰被他抱得生疼,强忍住龇牙咧嘴的欲望,暗暗自得。
好在那破道士放血之前,我就将体内血液稀释,并且封锁了命脉。
如此算来,那老道士最多也就取走了我全身上下不到三成血液。
呵,还说什么一命换一命,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
没多久,男人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未曾多待片刻,又急匆匆离开。
那时已是深夜,东宫内漆黑无光,只剩她一人。
薛均安缓慢的睁开一只眼睛,见四野空无一人,这才长舒一口气。
呼,装死装的老娘好生疲乏。
她掀开被褥,转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不过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薛均安眯了眯眼。
为救夫君心上人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徐让欢,哪怕你是个冷冰冰的死人,我也不信你心里没一星半点动容。
默默想着,耳边传来脚步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薛均安警觉的皱了皱眉,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
“郑太医,我夫人她怎么样了?”
徐让欢回来的时候,身边带了两个人,一个是宫内医术最了得的郑太医,一个是服侍薛均安已久的丫鬟,春桃。
两个人都是半夜三更突然被徐让欢抓起来的,现在一老一少,大眼瞪着小眼,两脸茫然。
徐让欢略显烦躁,打翻一堆茶杯,这才终于点上一盏蜡烛。
指尖明媚火光,摇摇欲灭,老太医接过徐让欢手中蜡烛,缓步向他眼神示意的方向走。
靠近些,他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
再靠近些,原来是太子妃。
再细细观察一看,为何太子妃的小脸儿毫无血色,煞白至极?
郑太医不自觉一震,回头看徐让欢,“敢问太子妃娘娘这是被何人所伤?”
招魂之术乃禁术之一,此事断不能惊动整个皇宫,徐让欢只面无表情,点到为止,“夫人是因失血过多才至此。”
“……如此。”太医温吞的点了下头,而后便理所应当从背包中拿出布条为其包扎手臂上的伤。
“太子殿下莫急,待老夫给娘娘号脉。”说罢,太医坐在床边,粗糙指腹抚上薛均安的手腕,好几秒后,皱眉,替她掖好被子,站到一边,“太子妃脉象奇乱,加上失血过多,恐有丧命的风险。”
语毕,男人一瞬不瞬望着床上女子,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我医好她。”
说罢,锋利的目光睨向郑太医的脖颈。
这倒是这么久以来,春桃头一遭见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冷着一张脸。
想必他定是比她这个下人还着急娘娘的身体。
春桃强忍着哭腔,跟着附和,“是呀太医,您医术了得,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吧!求求您!”
比起春桃柔柔弱弱的哀求,徐让欢那双漆黑的眸子似乎能吃人,打退堂鼓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老太医往后退了几步,哆哆嗦嗦说出一个“是”字。
十几又或者是几十秒后,郑太医才缓过神来,于桌边坐下,从背包中取出一张白纸,一支毛笔,写下药方。
边写边与徐让欢说,“太子殿下,老夫先开几副方子给娘娘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