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唇枪舌剑一顿骂,崔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大声道:“英才是我的儿子,我向着他有什么错?青青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又不能继承家业……”
“崔青青就非得嫁出去吗?她为什么要变成别人家的?她不能不嫁人吗?她就不能招赘吗?崔英才那么没用,为什么不让崔青青继承家业?她不是你的孩子吗?崔青青的儿女不能姓崔吗?”鹿鸣越说越气,连声反问,“你懂不懂什么叫能者居之?”
崔冶涨红了脸:“你以为谁都像鹿家一样,让你牝鸡司晨吗?成何体统?”
“体统体统,就知道体统!马上国破家亡了,还在这唧唧歪歪!迂腐!无能!自私自利!”
鹿鸣骂了他一顿,重回正题:“我父亲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你知道了?难怪……那个流言也是你散播的?”
“流言传得那么快,但凡你问心无愧,也不能乐见其成。你心怀不轨很久了吧?”
崔冶极力平静下来,推卸责任,“他本来也没几年可活了,我只是加快了这个速度。”
“——你儿子那么蠢,看来也没几年可活了。我也加快这个速度,怎么样?”鹿鸣怒极反笑。
“他本来就快病死了!”崔冶狡辩道,“你不知道吗?”
“来人,备酒。”鹿鸣深呼吸,气得心脏疼。
从影子里移出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低头弯腰,奉上酒和一个药瓶。
鹿鸣打开药瓶,往酒里倒了一点粉末,光明正大,毫不掩饰。
“请你喝酒,夹竹桃的,不用客气。谁让我这人大方又仁慈,关爱死刑犯呢?”
崔冶僵住了,瞪着那男人隐入黑暗里,破口大骂:“叛徒!”
“别废话了,好像你不是叛徒似的。难道你没有背叛我父亲?”
“是你父亲背叛了我!”崔冶怒气冲冲。
“胡扯!你以为往我父亲身上泼脏水,我就会信?”鹿鸣冷笑。
“是我先跟公主认识,也是我们先订的婚约!是你父亲横刀夺爱,以权谋私——”崔冶爆出了惊天的秘密,多年的怒火和不甘全发泄了出来。
【哇!】刘彻眼睛放光,听得津津有味,抓了把瓜子,揣着手道,【详细说说。】
【你哪来的瓜子?】李世民诧异。
【桌子上刚刷新的。——这不重要,快让他讲,是什么三角恋八卦。】
他还想给嬴政塞瓜子,被果断拒绝了。
鹿鸣哽住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住。她充满怀疑地看向崔冶,以另一种角度审视他。
“你可别胡乱攀咬……”
“当年的事谁人不知?还需要我攀咬?”崔冶气恼,“文昌公主及笄之年,先帝欲为公主选驸马,在上林苑举行文会。”
【上林苑啊,好地方。】刘彻嗑着瓜子,兴高采烈道,【然后呢?】
“公主好诗书,京中所有才子无不绞尽脑汁,写诗作赋,夸赞陛下文成武德,公主国色天香,秀外慧中……我写的诗赋拔得头筹,得到陛下赞赏,欲把公主许配给我。”
“然后呢?”鹿鸣也忍不住问,“我父亲呢?”
“你父亲根本就没去!”崔冶气道,“他答应了我的,公主选驸马,绝不与我争!”
“他都没去,怎么选上的?”鹿鸣纳闷。
“我怎么知道?”崔冶提起多年前的事,依然气得要命,“前一天诗会陛下还对我大加赞扬,赏赐笔墨玉带,第二日召我进宫,去拜见皇后和太后。这不是明示了吗?”
鹿鸣陷入头脑风暴。
刘彻笑道:【没毛病,是这个流程。我也是这么给女儿选驸马的。我看中了,再让皇后看看。】
李世民颔首:【差不多。】
没有皇后的嬴政不参与这个话题,但他显然也在听。
“结果等我到了长乐宫,向太后和皇后见礼之后,公主殿下居然拉着鹿青梧的手,就那么走进来了!”
【都拉手啦?什么时候好上的?】刘彻眼睛更亮了,【这崔冶不得气死?】
【已经气死了。】李世民冷幽默。
“他答应了我不与我相争的,转头就与公主私相授受,这又算什么?如此背信弃义,他根本没把我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