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祭祀都得筹备许久,哪有这般匆匆空手前来的道理。
祭司身后,缓缓走出一人。
“抱歉,是我让圣女将大家召来,祭祀雨神,祈祷开春风调雨顺。”
云心月正四处寻找楼泊舟的踪影,冷不丁看见楼策安从祭司背后转出,眉头拧了一下,又松开。
他果然还是走了原著剧情。
不过想到接下来显得可笑又愚昧的原书剧情,她心里的情绪又有几分复杂。
系统飘在她身旁:“宿主,你还有机会反悔。”
“不用。”云心月叹息归叹息,可心中打定的主意并没有丝毫动摇,“按计划进行就好。”
南陵王一脸不赞同:“圣子,祭祀是社稷大事,岂可儿戏。”
楼策安温和一笑:“王放心,祭祀该有的牲畜和礼,一样不缺。”
他抬起绣有一圈小太阳纹的金线雪白袍袖,即刻便有人将坛开了,摆上六畜,点燃环绕祭坛一周的火盆。
以及——
送上一柄绑着红绸的剑,与巫神面具。
楼策安戴上巫神面具,在缭绕烟火与芦笙、铃鼓等乐器奏起的雅乐中,赤足跳了一段祭祀的舞。
红绳绑着银铃,挂在他脚腕上,一跳一回响。
云心月看不懂这舞的意思,但见四周人肃然而拜,垂首敛目,亦随礼而行。
她垂眸静候剧情到来。
忽地,平和肃穆的雅乐拔高。
尖锐破空声响起。
她下意识抬眸,正见一块石头砸在楼策安横起的剑上,把剑锋砸歪。
随后,一道紫黑影子落下,仅用两指就把剑身钳制,动弹不得。
那影子正是她遍寻不着的楼泊舟。
两位圣子一出现,朝臣还没炸锅,底下的老百姓先炸了。
有人喊着“灾星滚出南陵”,有人喊着“灾星去死”,有人喊着“用灾星血祭”……
矛头整整齐齐对准一人。
楼策安对上楼泊舟带着怒气的眼,朗声喊道:“对不住了诸位,是我——”
剩下的话,被楼泊舟掐断在他嘴巴里。
“这就是你让我频频在白日出没,把自己锁在药房的缘故?”楼泊舟嗓音有些颤抖,“那先前一年,让我仿你所言所行,也是为了今日?”
楼策安不语。
百年风俗,想要更易太难。
如今仍是盛世,太平日子居多,无法大破大立,便只能偷梁换柱。
他在光里生活了十九年,兄长却在暗里苟活十九年。
“倘若我死了,南陵没有别的圣子,他们就不会杀长兄。长兄就能和公主……”
相比圣子有可能是灾星,没有圣子向天神传递民声,才是他们更害怕的事情。
崇尚神灵的人,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被他们心中的神灵遗忘抛弃。
可明明,当初造神的便是他们……
“楼、策、安!我才是兄长。”楼泊舟掷开他手中的剑,“听我的。我不要你的命来换我。”
这里所有的人,都不配拿捏他的性命。
他把目光转向楼靖宁:“你不是很满意阿弟当圣子么,怎么见他自祭,却不拦着。”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