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都不是很想动,在他们眼中能有啥大人物值得亲自相迎呢?大家都有自己的渠道,也没有听说江南官场有什么动作。
除了朝廷,江南最有钱权的人几乎都坐在了这里。
所以还是谁值得他们起身呢?
王世成走了两步,回过头,“奉劝一下,你们最好跟我一起,免得等会儿后悔。”
“王老板,你这就不厚道了,又不告诉我们身份,又让我们起身相迎,我们在迎接什么呢?”邓老板摊摊手,耸耸肩。
李进也是同样的意思。
王世成不是不想说,他自己都不知道大佬们的想法,太子爷还让自己保密呢,他不过是出于同道之谊提醒一下。
既然他们不想听,那便算了。
也有几个听话的人跟着他一起到了门口。
从远处驶来一架马车,瞧马车的样子,也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之处,邓老板的马车都比这个要华丽呢。
曹寅先下了车,搭把手扶了太子爷下来,“王老板久等了。”
王世成十分客气,笑着道:“才来而已,请。”
他们进去的时候,邓老板正歪着身子和李进说话,他见王世成进来,笑着道:“这就是王老板说的大人物嘛?”
“不敢当。”曹寅说道,话说得很客气,笑容温和,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在下曹寅,此次前来江南,是为了江南纺织场的事情。”
在场所有人,就没有不知道曹寅的人,曹玺之子,少年荣华,天子今臣。
邓老板整个人都愣住,好在纵横商场多年,让他不至于完全失态,连忙起身道:“原来是曹大人大驾光临,草民未能前去迎接,请恕罪。”
其他人反应慢了点,跟着起身行礼。
曹寅摆摆手,他道:“大家都坐吧,时间紧张,咱们就不讲这些繁文缛节了。”
邓老板赶紧道谢,又瞧了一眼曹寅身边的孩子,这该不会是曹大人的孩子吧?
怎么谈事情还带着孩子一起呢?
曹寅看到了邓老板的目光,漫不经心解释道:“这是我的侄子,曹礽。”
王世成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满京城大概都知道曹寅的侄子曹礽就是当今太子爷,不过在江南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至少,这里的人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曹大人是有什么办法了吗?”李进问道,他迫切关心这个问题,他们这群人在江南的根基尚浅,自然不如那些老牌的经得起消耗,所以他们会更迫切地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对比起来,邓老板显得闲适多了,好似丝毫不在意问题能不能解决,他们更在乎曹寅的想法,“李老板不要着急,曹大人才刚到呢,让人家歇一会呗,王老板可是下了功夫才借到这个园子呢,不若观赏一下?”
“小意思,小意思。”王世成可不想邀功,他只想老老实实,但求无过,“主要是给大家一个是商讨的地方。”
邓老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王世成一眼,他这是给王世成做面子呢,怎么就不领情呢?
曹寅从善如流,“辛苦王老板了。”
王世成想哭,他道:“不辛苦,应该的……”
“还是谈解决之法吧。”曹寅说道,太子爷还在旁边盯着呢,他是最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东西,“你们可有商量出合适的法子?”
“这有啥法子呢?让他们少生产点呗。”底下的一个富商说道,“前些时候不就有人受不住退出了吗?”
他的笑容很是得意,几乎不用,这肯定是恶意竞争之中的一位。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家纺织场里的工匠都有卖身契,属于他们家的私人财产,技术不会外漏,不论外面乱成什么样,他们都能护住自己的独食。
就拿今年来说,虽然棉布的生意并没有赚到钱,尤其是在后面他以低于成本价清仓之时,金丝云锻的利润完全能扛得住。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只需要等着这些小坊主破产后,他便可以卷土重来,顺便还能吞下这些人手中的资源。
“然后呢?”曹寅问道,“一家独大?”
“那怎么可能呢?”那人笑笑,带着点敷衍,“咱们这么多人呢?”
他的话显然让场中一些小坊主不太高兴,但又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人在他们之中也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只是相互之间交换了眼神。
“哪些破产的人怎么办呢?”曹寅问道。
“技不如人而已,何必在乎?”那人自得道,显然根本不把将别人挤兑破产看做一件很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