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得知此物竟然可以测出每天的温度,日日变化无穷,顿时难掩惊讶,几乎将此物吹得“宫中仅有,天下绝无”。
只是,得知此物竟然名为“温度计”之后,大家的表情都有点微妙,大意就是——好好的一个宝物竟然叫做这个名字?
暴殄天物!!!
李礽尚不觉得这有何问题,直到他的夫子给布置了一堆的诗歌鉴赏,他顿时惊悚了,眼睛瞪得圆溜溜:你为何如此对我?
夫子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水:谁让大家看过了温度计后都在问太子爷的汉学是谁教的呢?
李礽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呢?
夫子面无表情:皇上也过问了您的诗词歌赋……
李礽……
对温度计上了心的可不只是朝臣,听说许多后宫嫔妃最近也隔三差五地去乾清宫溜达一下,还能撞车,大家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大人尚且如此,小孩子自然是眼巴巴地瞅着。
胤祉每天都要去看看,再回来告诉二哥今日温度几何,俨然如同一个天气预报员。
李礽被缠得没有办法,告诉他之后会让曹衡送一个温度计到毓庆宫,这才终止了小家伙每天来汇报温度。
但改成了每日都来问何时才能见到毓庆宫的温度计。
李礽在心里叹气,小孩子奶甜的时候那是软糯可爱,麻烦起来也跟牛皮糖般,撕都撕不下来。
好在十日之后,曹衡送来了第二批,解救李礽于水火之中。
这次的数量也不多,总共才五个温度计,跟上次一样,底座精美,雕工精湛,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了。
康熙一拿到东西,就立马给皇太后和太皇太后各自送了一份,一来确实是新奇。
二来,康熙觉得拿这个东西来测量天气温度倒是挺不错的,提醒人“天寒添衣,天热避暑”。
毓庆宫当然也少不了,康熙差魏珠把温度计给送过来,刚刚摆在大殿里,一群人都围了过来。
李礽自然是先要谢个恩,慰藉一下他们的父子情。
毓庆宫里面这尊半尺高的温度计底座雕刻的是“鱼戏莲叶”,一尾尾精巧的鱼儿在荷叶之间流连嬉戏,朵朵荷花随风招展,刻画得倒是栩栩如生。
李礽只瞅了一眼,就坐到一边,这玩意儿再精致,也不过是温度计,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见多了,他还见过电子的呢,不足为奇。
让他惊讶的是,胤褆看了一会,也坐到了一边,看起来心情似乎不佳。
胤褆的年岁毕竟长些,现在已经分出去,由别的夫子教学,再加上他心醉于骑射功夫,所以最近也不常能见着。
“大哥怎么不看了?”李礽问道。
胤褆看向扎堆的小朋友,笑笑道:“已经看过了。”
“不觉得新奇?”
“自然是新奇的。”胤褆说道,只是他心中挂着别的事情,开怀不起来。
李礽没有打断他的话,等着他说出后文来。
“保成,我最近有点纠结。”胤褆说道,搁在腿上的手略带着烦躁地抓了抓自己衣服,“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
李礽?胤褆这是有心事了?到底是什么事情令他左右为难呢?难道是爱情?碰到一妙龄女子但是碍于身份云云之类的?
“你知道我喜欢骑射功夫,想打仗,想建功立业,对吧?”胤褆说道。
“当然。”李礽说道,这件事几乎刻在了胤褆的血脉之中,这一点同康熙是很相似的,所以对此,康熙几乎是不吝赞赏,“你不会是想上战场吧?”
现在唯一在打的就是台湾了,上个月施琅传回消息,说澎湖被攻克了,之后郑氏就该投降了吧,胤褆要是赶过去,指不定都统一了。
“那倒不是。”胤褆否认道,还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看向正趴在案桌旁的张宗仁,“你知道张勇吧?”
李礽无语,大哥,你有话能不能直说?他都认识张宗仁了,能不认识张勇吗?再说了,河西四将个个都名声在外,他只要不是聋了,怎么会不认识呢?
好在胤褆用脑电波感受到了保成的怨念,下一句就说到了正题,“就是我最近想要拜访他,了解些兵法,但是听说他要被汗阿玛派到甘州了。”
提到这件事,李礽心里蓦地一惊,他想起了之前张宗仁讲故事的时候,弹幕曾经提到过一件事,忙问道:“今年是二十几年?”
胤褆疑惑地看向保成,不解道:“保成你糊涂了吗?不知道今年是哪一年吗?”
“哎呀,我记不住,你快说!”李礽扭头抓住胤褆的胳膊问道,他这不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嘛,现在又没有个手机手表之类的,忘记时间不是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