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泽提议,“最近这段时间搬回建德花园吧,我叫了人,下午大扫除。”
岑依洄攥紧手指:“梁泽哥哥,我们分手了的。”
“是分手了。”梁泽直直地望向岑依洄,“但交往前我答应过你,当不成男朋友,就继续当哥哥。”
既然是哥哥,给她一些特殊关怀,是理所当然。
岑依洄无所适从,眼眸垂下,望着梁泽的衬衫扣:“其实不必对我这么好。”
然而话音刚落,下巴猝不及防被一股力道掐住,抬起,岑依洄的心脏犹如过山车忽上忽下,她不得不与梁泽四目相对。
岑依洄壮着胆子,迎向他压迫感十足的目光:“梁泽,你和我没有法律上的亲属关系,不该承担照顾我的义务。我们……做普通朋友就好。”
“普通朋友?”梁泽指间收紧,嗓音沉静严厉,“我只有当你哥哥和男朋友的经验,‘普通朋友’这个身份,我做不来。”
岑依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当然,除了男朋友和哥哥,还有一种选择——我们做回陌生人。”梁泽放轻力道,“如果你同意,我倒是没意见。”
说完,梁泽带薄茧的指腹,轻柔摩挲岑依洄绯红的唇瓣。
换作从前,梁泽下个动作一定是强势地吻上去,把她搂进怀里、或抱在身上亲。
如今则是冷硬逼问:“所以要和我当陌生人吗?答案只有是或否,没有折衷方案。依洄,你自己选。”
岑依洄眼波闪动脆弱的、回避的光芒:“梁泽哥哥,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主动选择和你当陌生人。”
梁泽嘴角勾起,却不是愉悦的笑意,“既然不想成为陌生人,现在上楼收拾行李,在建德花园安心住到正式开学,期间没人会打扰你,就和高中时一样。”
岑依洄颇为无奈地看梁泽一眼,推开副驾门。
梁泽也下了车。
立在车旁,望着岑依洄纤细背影消失于视线,脸上一闪而过恹恹的情绪。
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借口,刨根究底,是他舍不得远离岑依洄。
于是利用岑依洄心软的弱点,继续插手她的生活-
保洁团队收拾工具离开建德花园。
屋内地板光亮,玻璃明净,可惜空置许久,缺少生活气。
岑依洄进卧室归置行李,梁泽让人送来绿植装点客厅,顺便打电话叫餐,叫了附近一家岑依洄过去常提及的定食外卖。
不消半小时,外卖员就提了打包袋敲门。
岑依洄走出卧室,看到焕然生动的客厅餐桌摆了一份四四方方、设计考究的餐盒,以及勾起外套和车钥匙,看似打算离开的梁泽。
即便是江兰湾住一起的日子,梁泽也从未细心到如此地步。
“这里的电梯有梯控,外人上不来,楼道安装了监视器,你好好休息。”梁泽瞥了眼时间,“我先走了。”
岑依洄忽然反应过来——梁泽担心她没从入室盗窃的恐惧中缓过神,所以尽可能将房间布置得温馨、安全,让她有个地方好好落脚。
心头五味杂陈。
梁泽,这么好的梁泽……
咔嚓,客厅大门打开的清脆声传入岑依洄耳朵。她想也不想地跑上前,拦住梁泽,背抵住门板,开启的门缝“砰”得重新闭合。
梁泽:“岑依洄,你干嘛?”
“等下再走,”岑依洄抿了抿唇,“我有话和你说。”
梁泽淡淡道:“如果是谢谢就不必了。”
“梁叔叔之前找过我。”岑依洄脑子一热向梁泽坦白,“他告诉我,梁家人不欢迎我的存在。”
梁泽拧起眉:“我说过,我家的问题由我解决。”
“是,由你解决,我只需要等待。可是,这个问题是无解的。”岑依洄分析,“爷爷生病住院,医生说他不能受刺激,难道过了一年两年,爷爷身体就能突然变好?梁泽哥哥,假如我坚持和你交往,那么你迟早要在家人和我之间做选择。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成为被放弃的那一方,分手是及时止损的唯一方案。”
梁泽认真地凝视她:“试都不试,你就预设答案会被放弃?”
“是我懦弱,怕受伤,不敢尝试。”岑依洄避开梁泽的灼灼目光,“所以梁泽哥哥,在这段交往关系中,你很好,真的很好,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对自己产生任何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