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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14页)

nbsp;nbsp;nbsp;nbsp;“行吧,”他妈妈半信半疑地说,“我打上车了,半小时之后到。”

nbsp;nbsp;nbsp;nbsp;袁航举着挂断的电话,像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地扭头,惊恐地望向庄明玘:“兄弟,你说福尔摩斯的妈会不会也是福尔摩斯啊?”

nbsp;nbsp;nbsp;nbsp;“袁警官,福尔摩斯是姓氏,准确地说福尔摩斯一家都是福尔摩斯。”庄明玘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而且这也不需要什么推理,待会政宁出来,只要长了眼睛就能看出这根本不是阑尾炎手术吧?!”

nbsp;nbsp;nbsp;nbsp;作者有话要说:

nbsp;nbsp;nbsp;nbsp;(挥洒狗血)(插播小品)(挥洒~挥洒~)

nbsp;nbsp;nbsp;nbsp;第40章苏醒

nbsp;nbsp;nbsp;nbsp;“是见义勇为!”

nbsp;nbsp;nbsp;nbsp;袁航义正辞严、铿锵有力地为沈政宁定调:“这是高尚的见义勇为!”

nbsp;nbsp;nbsp;nbsp;如果忽略他堪堪挨在椅子边上的屁股、摇摇欲坠随时准备滑跪的膝盖、只看上半身的话,此情此景就是标准的警察叔叔给见义勇为的热心市民(及家属)颁奖现场——可以拍下来发到网上当新闻头图那种。

nbsp;nbsp;nbsp;nbsp;沈政宁的妈妈齐越女士,正在用庄明玘递过来的纸巾擦着脸上的泪水,捂着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还有颤抖的哽咽:“我千防万防,就怕他出点什么事,到底还是没防住,他们老沈家到底是命犯了什么魔星……”

nbsp;nbsp;nbsp;nbsp;庄明玘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一直半蹲在旁边当一个沉默的纸巾盒,此刻默默抽了张纸递到她手里,低声说:“对不起。”

nbsp;nbsp;nbsp;nbsp;在这种满怀痛惜与后怕的时刻,齐越还是保持了难得的通情达理,没有迁怒于人:“别这么说,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也是受害者。”她吸了吸鼻子:“我了解政宁,他的性格从小到大就没变过,他看着不声不响,其实是个特别有侠义气的孩子……他不是‘你对我好我为你两肋插刀’那种仗义,是哪怕你跟他没什么关系,但你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他就会伸手帮你一把。”

nbsp;nbsp;nbsp;nbsp;没、什么、关系……

nbsp;nbsp;nbsp;nbsp;一箭正中胸口,庄明玘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nbsp;nbsp;nbsp;nbsp;袁航赶紧接茬:“伯母,我知道,我最清楚,当年要不是政宁拉我那一把,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当街溜子呢。”

nbsp;nbsp;nbsp;nbsp;齐越和沈政宁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母子,有一副一模一样窄长平直的高鼻梁和高颧骨,这种相貌偏严肃冷淡,齐越因为阅历沉淀的缘故,气场还要更强势一点。她转头细细地打量袁航:“我知道那件事,你现在是警察了,对吧?”

nbsp;nbsp;nbsp;nbsp;“是,我在刑侦大队。”袁航有种学渣被班主任盯住的心虚,后颈皮阵阵发紧,故意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当初我干啥啥不行,拼死拼活才考上警校,结果当了警察后还是被沈政宁吊打,这上哪儿说理去。”

nbsp;nbsp;nbsp;nbsp;齐越很勉强地一笑:“你太谦虚了,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外行人也就糊弄糊弄外行。不过政宁确实是喜欢做这种破案工作,曾经认真想过要从警来着……”

nbsp;nbsp;nbsp;nbsp;袁航自然而然地接话:“虽说现在装备保护比以前强多了,但我们这行跟一般行业相比还是挺危险的,家里肯定有顾虑,都能理解。”

nbsp;nbsp;nbsp;nbsp;齐越点了点头:“是的,政宁的爸爸是警察,因公殉职,他父母受的打击特别大,把政宁当成唯一的寄托,实在是不敢再让他冒险了。”

nbsp;nbsp;nbsp;nbsp;“当初高考志愿他想报公安大学,我们为了这个大吵了一架……”

nbsp;nbsp;nbsp;nbsp;她不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大概是旧事仍有余痛,想起来都会触动心肠。但她真的很久没和人聊起过年少时的沈政宁了,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庄明玘和袁航围在她身边,专心地听着,那种很认真的表情莫名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动力:

nbsp;nbsp;nbsp;nbsp;“他爸爸去世的时候政宁才十岁,老两口一直求我别带走政宁。过了一段时间后有人给我介绍再婚对象,我试着接触了一下,发现没孩子的想让我再要一个,有孩子的想让我做轻松点的工作,专心管照家里,说是搭伙过日子,其实还是找保姆,我一气之下就想着干脆不找了,我一个人也能把政宁带大。”

nbsp;nbsp;nbsp;nbsp;“我想得挺美,以为自己能家庭事业两手抓,其实哪有那么容易。”

nbsp;nbsp;nbsp;nbsp;手术室前的红灯仿佛两团火,灼痛了她的视线,一眨眼就有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最后反而是政宁被家庭环境逼着长大,不得不早熟懂事,帮我分担了这个担子。”

nbsp;nbsp;nbsp;nbsp;“可就算他那么省心,我压力还是很大。他马上要高考那年,我忽然有了一个开启新生活的机会,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熬到他成年,考个好大学学个好专业,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对得起他的爸爸,对得起他们沈家,仁至义尽,所有人都挑不出我的毛病了。”

nbsp;nbsp;nbsp;nbsp;人有时候太执着一件事就会走极端,她越是想证明“我可以做到”,越是偏执地要求一切都要按照自己想象中那个最好结果发展。

nbsp;nbsp;nbsp;nbsp;因此那天饭桌上沈政宁有意无意地提起想要报警校,她的反应激烈得反常,整个人当场崩溃,失态地摔了筷子质问他:“你爸走了这些年,我一个人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活不活了?所有人都希望你稳稳当当的,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拧着来?”

nbsp;nbsp;nbsp;nbsp;沈政宁想到了她会反对,但大概没想到她的情绪会一点就炸,还试着跟她解释,说他想选喜欢的专业,也会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但齐越满心都是计划被打乱的烦躁,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说辞:“你就是仗着有点小聪明,看几本破书、同学吹捧你两句就真当自己是福尔摩斯了,你根本不知道警察是干什么的!你以为那是什么好差事,你爸怎么耽误的我你看不见吗?你还要接着让我不省心一辈子吗?!”

nbsp;nbsp;nbsp;nbsp;“妈。”

nbsp;nbsp;nbsp;nbsp;少年沈政宁坐在碗筷乱飞的饭桌旁边,和齐越形成了两个极端,神情冷静得堪称冷漠,他轻声问:“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nbsp;nbsp;nbsp;nbsp;“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吗?高考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结束,我离开家,而你也不用再被拖油瓶拖累,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nbsp;nbsp;nbsp;nbsp;“你既然只想赶紧把我这份答卷交掉,就不用管上面写了什么答案吧。”

nbsp;nbsp;nbsp;nbsp;这快准狠的一针扎爆了齐越胸口那枚怒气填充的气球,她像没反应过来似地问:“你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沈政宁抬起眼睛与她对视,不冷不热地说:“那个叔叔,开奥迪的,车牌号青E20DC3,你要和他结婚吗?”

nbsp;nbsp;nbsp;nbsp;“……”齐越心里那口气一下子就散了,突然间变得没着没落,“你怎么知道……?”

nbsp;nbsp;nbsp;nbsp;“你看不上的、不值一提的小聪明,其实只要稍微留心就能注意到了,毕竟你们掩饰得也不是很用心。”沈政宁非常清楚什么话既能刺痛她也能扎穿自己,“不要那么意外,我现在知道没什么不好……总比未来某一天毫无准备地接到你的通知要强,对吧,妈妈。”

nbsp;nbsp;nbsp;nbsp;全完了。

nbsp;nbsp;nbsp;nbsp;她的忍耐,她的期许,她幻想中的苦尽甘来,都在这三言两语间被戳得砖瓦飘零、灰飞烟灭。

nbsp;nbsp;nbsp;nbsp;“你觉得我是因为要二婚才拦着你、不让你上警校是吗?”齐越只觉全身的血都往脑门上冲,一边暴怒地冲他吼,心里却全是冰凉的悲哀:“好啊,你去吧,我不拦着你当福尔摩斯,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以后不用叫我妈了,我也不会再管你的死活,我就当这十几年喂了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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