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伽勒尔的长夜还没有那么容易开始,洛兹会长的心中还留存有对伽勒尔的热爱,作为寡头和巨企的领袖,至少有一点他是认真的。
那就是,他真的热爱伽勒尔。
所以,不管是和遥远地方的天使公司合作,亦。。。
米娅的锤声清脆而稚嫩,一下又一下敲在铜片上,像是某种不成调却充满希望的乐章。李诺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看着那双小手因用力而微微发红,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眼神却亮得惊人。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拿起铁锤时的模样??笨拙、执拗,被人嘲笑为“人类的手不适合精灵工艺”,可他依旧咬牙坚持,直到熔炉中升起第一道属于他的蓝焰。
“角度不对。”他终于开口,声音温和,“你这样敲下去,应力会集中在边缘,容易断裂。”
米娅一愣,抬起头:“啊?可是姐姐说,只要用力够大,什么都能成型!”
“艾莉亚说得没错,但‘力’不是蛮力。”李诺放下手中的弓臂,走过去蹲下,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把小巧的锉刀,“你看,金属是有记忆的。它记得你对它的每一次触碰。温柔地引导它,比粗暴地命令它走得更远。”
他轻轻接过铜片,在边缘修出一道微小的弧度。“就像风不会推倒大树,而是绕行共生。工匠也一样??我们要听材料说话。”
米娅眨了眨眼,似懂非懂,但还是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打磨起来。阳光洒在两人之间,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旋转,仿佛时间也为这一刻放慢了脚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村口守卫的精灵少年凯恩,他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带着罕见的慌乱。
“李诺先生!莫里斯长老请您立刻去一趟图书馆!他说……说星轨仪又出现了异常读数,而且这次……和上次完全不同!”
李诺眉头一皱。自从“逆风之魂”事件后,天文台与图书馆便建立了每日三次的星象监测机制,任何微小波动都会被记录分析。若连莫里斯都亲自派人来找他,说明情况不容小觑。
“知道了。”他站起身,拍了拍米娅的肩,“等我回来继续教你。”
米娅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小锤:“那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我做好机关兽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它帮你搬工具!”
李诺笑了笑,转身随凯恩离去。
图书管理员塔楼位于村落最北端,建在一棵巨大空心古树内部,螺旋阶梯盘绕而上,四壁镶嵌着无数水晶匣,里面封存着千年典籍。当李诺推开沉重的木门时,莫里斯正站在中央平台前,手中捧着一本泛黄卷轴,镜片后的双眼布满血丝。
“你来了。”他声音沙哑,“比我预想得还快。”
“出什么事了?”李诺走近,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星图与符文测算表。
“这不是自然扰动。”莫里斯指着一张羊皮纸上的波纹图谱,“你看这里??元素潮汐的频率出现了规律性震荡,每隔七十二分钟重复一次,峰值越来越高。这不是天体运行能解释的。”
李诺凝视良久,忽然心头一震:“这像……人工激发的共振波。”
“正是如此。”莫里斯点头,“而且方向明确??来自迷雾山脉深处,那个我们曾推测存在神殿的地方。但这一次,信号不再是被动泄露,而是主动发射,像是……某种召唤。”
“召唤?”李诺瞳孔微缩,“你是说,有人或什么东西,在试图唤醒更多沉睡的存在?”
“不止是唤醒。”莫里斯压低声音,“我在《失落纪年?第七卷》中找到一段残文:‘当日月失衡,三誓断链,逆风归源之时,其余五魂亦将苏醒’……我们以为‘逆风之魂’是个例,但现在看来,它是六个被放逐者的其中之一。风、火、水、土、雷、光??六大元素使者,皆曾立誓守护世界,却因理念分歧被逐一剥离契约,封印于六座遗落神殿之中。”
李诺呼吸一滞:“所以艾莉亚融合的,只是其中之一?”
“是的。而如今,某种力量正在系统性地松动这些封印。”莫里斯盯着他,“问题在于??是谁在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窗外,一阵冷风穿过高窗,吹动了悬挂在梁上的符文铃铛。叮铃一声,余音悠长。
李诺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有没有可能……不是外敌,而是内部?比如,某些不愿看到人类与精灵共融的人?”
莫里斯摇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根据能量特征分析,触发源使用的是纯正的古代元素语,只有初代守护者血脉才能掌握。也就是说……动手的,极可能是某个尚未堕落的‘正统继承者’。”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
如果真有另一位合法继承者苏醒,并认为当前的守护体系已腐化,那么他所采取的行动,或许并非恶意,而是“净化”。
但这恰恰最危险??以正义之名行毁灭之事,往往比赤裸的邪恶更具破坏力。
“我们必须赶在下一个峰值到来前查明真相。”李诺果断道,“准备装备,我要进山。”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莫里斯拦住他,“至少带上护卫队。”
“不行。”李诺摇头,“若是对方真有初代血脉,普通战士靠近只会引发防御反应。而且……”他顿了顿,“我能感觉到,那把短剑最近有些异样。”
他掀开衣襟,露出挂在胸前的银锤。锤柄末端嵌着一块碎石??正是当初风之石崩裂后残留的部分。此刻,那石头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脉动光芒,节奏与桌上的波纹图谱完全一致。
“它在共鸣。”李诺低声说,“说明我和那位‘逆风之魂’建立的联系并未终结。某种程度上,我已经成了信约的载体。所以……这件事,必须由我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