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这般二十万军,能打过谁去?
也难怪被耶律大石几千人一冲就溃……
史书所载宋军之惨状:自雄州之南,莫州之北,塘泊之间及雄州之西保州、真定一带死尸相枕籍不可胜记。
派这种兵上前线打仗,其实是造孽,是罪过。
只待苏武到得河间府,河间府城之外,已然是驻扎连绵,到处都是帐篷,杂乱得犹如某种贫民窟一般,更不谈各部各营各寨……
甚至,河间府之地,连建这么多营寨的木头都伐不到。
乃至许多帐篷,也是破烂不堪……
苏武站在城头之上,皱眉不止,他有一个念想,在酝酿……
便也在问提前先到的宗泽:“这里已然聚了多少人?”
宗泽来答:“实在算不清楚,便是各部军粮都发不清楚,估摸,我自估摸,加在咱们京东军,许十三四万人之数……陆陆续续后面还要来。”
苏武深吸一口气来,这般集结,自不是他的军令,而是来自枢密院直接的军令。
“写信,写信给还在路上的枢相,附个名单,但凡我点到的部曲,一应留下,我没点到的部曲,还请枢相一应下令让他们都回去……”
苏武酝酿下来了,又道:“只把眼前之景说清道明,这些兵马,不是助力,反而是累赘,且如此之数,聚来,更是难以负担,若是真打起来,还得调动这些人来去配合,更是延误战机之事……”
宗泽点头:“这就回去写……”
这场景,着实看得苏武直挠头,必须这么干,要什么二十万三十万大军?
就六七万足矣,也好指挥,也少负担,乃至还更安全,能大大防止溃败这种事,溃兵从来都是一个连锁反应。
从城楼上下来,苏武自回军中,他的部曲,营寨自是有条不紊。
沧州那边,苏武的骑兵还未到,还在路上……
坐在大帐里,苏武也是头疼不已,因为他压根就指挥不了城外这十几万人,不知道从何下手。
本还想下一条军令去,让诸部重新划分营区,重新安营扎寨,想一想,还是算了,没有意义,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力……
便是立威去,每一部都杀上几个军将,这十几万人,也不可能陡然就精锐了,无用功,不费那个心力了。
等人,等童贯,等谭稹,等西北刘延庆,等西北种师道。
此番之动员,大概就是此时此刻大宋真正军事力量的百分之九十了。
历史上,北宋一朝,往后,再也动员不起来这般军力。
也还等个回复,希望童贯当真听进去苏武之言,只留苏武名单所留,其余兵马,一应发回原籍。
童贯倒也不远了,已经过了大名府,但等来的回复却让苏武大失所望。
书信之中,童贯也有话说,他也知道大部兵马不堪用,也说并不靠这些兵马作战,甚至也可不派这些兵马到最前头最前线。
但事当这么做,原因有二,一来,是震慑,童贯也知道女真之强,若是苏武打得顺利,展现了兵威,再以这个人数之景象,把女真震住。
自也是震慑辽人……
说来说去,就是要这个场面,如此国际之间的大战,要把这个场面整起来。
第二个原因,很简单,天子所命也!
甚至出发之前,天子还说,辽人国破家亡,燕云汉民自是水深火热,天朝大军一到,当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王师之威,要与燕云汉民知晓,也教燕云之民人心安定。
乃至,城池数十,要一一驻防,更需人手,防止贼匪乘机作乱,也要防备女真背盟偷袭……
如此种种……
哪哪都有道理……
苏武得了回信,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