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自是也不知童贯是如何一套组合拳给皇帝打懵了。
苏武只觉得,如今这大宋朝,他妈的真有趣!
程浩看着苏武面色一些奇怪,便还来问:“怎么?此事岂能不是大喜?”
苏武转了个笑脸:“倒也不是不喜,是天子恩宠如此,不免教我受宠若惊!”
一边说着,苏武还一边与左右众人拱手致意。
左右众人,那自是贺喜之声此起彼伏,至于是真贺喜还是羡慕嫉妒恨,那也管不了这么多。
同僚之间,苏武这回再来,那还得各家各户,都上门走走,亲自去。
汴京之高门,这门不是自己请木匠做的,而是诸位一起抬起来的,苏武知道,人性是通的,用对待军汉的方式对待文官,必也奏效,只是文官麻烦一点而已。
如今,苏武显然就是这枢密院里第二号人物了,虽然官职不大,但他就是。
一旁程浩嘴角都咧到后耳根了,只管来说:“苏……学士,快去见过枢相。”
苏武自是左右再拱手,多谢同僚们的贺喜,转身去童贯在后面的班房。
童贯见苏武来,嘿嘿笑着:“你知道了?”
苏武那能不是躬身大礼去:“拜谢枢相抬举之大恩。”
童贯摆着手:“先坐先坐……”
程浩忙里忙外,看茶,上点心,这些事,本都有差役小吏来说,但自从程浩来了,但凡是童贯这屋子里的事,他事无巨细,都包揽下来。
今日,那更是把脚背在后背来跑,浑身上下充满了劲头,笑容更是一点都不收,就是个心里高兴!
童贯说着话语:“那些什么拜谢之语,就不必多言了,还是要叮嘱你,士大夫要有士大夫的做派,学着来……”
“只怕担不起这学士之名!”苏武还是担心这个,他还是对这时代与社会的规则有敬畏。
学士学士,出门就要装逼,开口就要圣贤,说出话可以不多,但一句说出,那就得是有逼格有哲理的话语。
场合上,那更要如此,引经据典那只是寻常,诗词那也是小道,文章更不用谈,学士学士,饱学之士,那是要给皇帝与朝廷时不时洋洋洒洒来一篇的……
至于聚会之类的时候,那自是文人雅士,哪个不是出口成章?哪个不是挥毫泼墨?
弄个同进士出身,苏武泰然处之,弄个直学士,那真是要人的命!
童贯只管来笑:“学士而已,以你之谋略,绰绰有余!不必担忧……”
苏武也笑:“倒是枢相对下官多有信任……”
“说正事……”童贯面色严正了一番。
“下官恭听!”苏武那是会谦虚的。
“你要多见一见官家了……”童贯如此说着。
苏武点头:“还请枢相指教。”
童贯自就是真来指教的,也还组织了一下语言,再慢慢来说:“官家什么喜好,其实你明白,喜好之外,官家啊,是个好人呐,与好人打交道,其实不难,但其实也难……难在何处呢?”
苏武不插话,知道童贯是会自问自答的。
就听童贯继续来说:“难就难在,让官家这么一个好人,永远都能认为自己做到了好人所为,万万不能让官家这个好人做不下去,明白这一点,便可成事也。此言许也复杂,你聪明得紧,当悟。”
这话,还真不好悟。
苏武似懂非懂,真在悟,似也悟到了一些,似也并不十分透彻。
童贯再来一语:“也不急,伴君之道,其实难以一言蔽之,你多见几番,慢慢就会明悟许多,无甚之难!”
童贯这话,不假,无甚之难,就看天子身边那一圈人,只要有点聪明,哪个悟不到呢?
不外乎都是心照不宣,各有各法,也就都把天子拿捏住了。
苏武点头:“多谢枢相指教。”
“有一事,你要准备一下。”童贯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