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视线在窗外,只是轻轻点头,嘟囔来说:“我知,我知……那李纲,以往也还知过润州……”
便真是无心闲语……
车架在摇,苏武依旧伏案在看在写,一路慢慢走去,常州官员也等下路口,不免也要拉扯一二。
其实,拉扯也有好处,不论是苏州湖州还是常州,送行拉扯,收获都不小,唯独秀州李纲,穷困潦倒。
再走,进润州。
润州知州,自也在官道要处迎接并送行,车架不少。
童贯与谭稹等人,都在润州过江。
苏武还往西去,去江宁府,那里也是江南之中心要地,大江航道之关键节点,六朝古都之所在,秦淮河畔之盛景,自也不必多说。
西军大部,从这里渡江,苏武不急着过江,便是沿途到处看看,一是苏武自己工作认真负责,二也其实就是检查作业,看看程浩安排得怎么样。
倒是无甚乱事,沿着江边来,一路都有条不紊,大小渡口,大小船只,渡江都算顺利。
江宁府,京口,也是繁华热闹。
苏武与一众西军将领,便也有宴席来摆,程浩也在此处,大军沿着江宁府到润州一线渡江,这里就是最后一站了,算是交卷的时候。
这宴席,不免也是程浩来安排,程浩更也尽心尽力,酒菜不用说,歌舞伎者也有,乐音更有。
苏武落座,先与诸多将领见礼,便要把程浩拿来夸,但也不直接夸,只问左右:“刘总管,王总管,姚总管……诸位,此番一路,可都顺畅?”
刘延庆自来说:“嗯,无甚不爽利,一路来,处处都好,安排得当,便是这过江,也有有条不紊。”
苏武却更来问:“还怕如此大军,要生乱事!”
王渊也笑:“安排得好,哪里能生了乱事……”
苏武如此才道:“那看来,程编修着实办差还行。”
刘延庆抬眼左右去找,也说:“将军是说这一路,都是程编修前后操持?”
“然也,特别是这过江之事,我倒是未曾操心,只管是程编修一力来做,所以我才不放心,从润州沿路看过来,未想还都顺顺利利,不错不错!”
苏武连连在说,也看程浩。
程浩自也上前来拱手:“诸位战场用命,下官不过是做点小事尔,不敢居功。”
众人也笑,只管是好酒好菜好音乐好舞蹈,这程编修会办事。
却听苏武陡然一语:“诸位许是不知……”
“何事不知?”刘延庆来问。
“诸位不知,程编修,其实乃我未婚之妻兄!”苏武左右笑着,便是要正经把程浩介绍给众人。
也是这一路来,苏武对程浩的工作有了认可。
刘延庆闻言,哈哈大笑,一杯酒在手中洒去了半杯,也说:“苏将军,你怎知我等皆不知此事?”
“啊?”苏武左右一看,看满场是笑,那众人定然都是知晓了?
尴尬……
这他们都是怎么知道的?
程浩也是个大红脸,只管拱手:“末学后进,诸位抬举!”
王渊便来解释:“苏将军,怎能不知呢?京畿此番,来得数万之军,枢密院下,殿前司里,军将也好,虞侯也罢,多少人,怎么可能无人知晓?”
“也是也是……”苏武点头,抬杯:“敬诸位一盏!”
只待一杯下肚,苏武再说:“我这妻兄啊,只算是刚刚入仕不久,只怕他办差不力,诸位担待。”
刘延庆笑道:“将军一路来,也都看到了,做得着实不差,往后啊,可带在军中,为我等操持后勤后备之事,如何?”
刘延庆从苏武口中知道了辽宋之事,他说的往后,那就不言自明了。
苏武嘿嘿在笑:“只望诸位抬举。”
程浩是个恩荫的文官,要想在枢密院里出头,自是要靠上官提携,但苏武却想把程浩往另外一个方向培养,那就是真能办事,真能顶事。
虽然不一定要程浩去顶多大的事,但程浩要有一个角色,关键时刻用得上、能说话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