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打不过,又还能说什么呢?
圣公!
非战之罪也!
王寅稍稍退了两步,抬头再看一眼圣公!
圣公自也在看他,那威严坚毅的脸上,泛起了一些心中的涟漪……
祖世远眉头紧皱,不再说什么出战之语了,他知道,这个局面,圣公是万万不会再出战了。
也更知道,圣公如何才会派兵出击?
要么,城外是胶着之势,互相打得不可开交,双方皆要到那强弩之末。
要么,就是王寅庞万春要大胜……
这两种情景,不会有了!
所以,圣公今日万万不会派兵出战了。
一旁方杰,看得是咬牙切齿,正在大骂:“王寅,临阵退却,宋贼五百他转头来打,看似又要溃退,着实无能之辈也!”
再骂远处:“那庞万春,说什么练兵练得好练得勤,此时一看,如赶猪羊……皆是无能之辈,无能!”
便又再说:“圣公,臣愿出战,胜败不说,臣当出城死战一番,也好教那王寅庞万春看看臣是如何死战的,也好教官军知道咱们的厉害!”
却看那赭黄袍,忽然,转了头,不再去看那城外战场,也忽然起了步子,往那城头阶梯而去。
低头去看阶梯的瞬间,方腊脸上,再也没有了天子的威严与坚毅,便是看着阶梯,快步而下。
祖世远连忙去跟,也还说:“方将军,你坐镇城头,我随圣公去!”
方杰本也起步,闻言脚步一止,点头再看城外。
还有祖世远的话语传来:“方将军,没有军令,万万不得带兵出城!”
城头之上,不是一个两个的人,守城之兵,不知几千,都眼睁睁在看……
看那歙州之军,一部如锅上蚂蚁在煎,煎得四处在跳。
一部,如潮水再退,却也不知要退到何处。
还有小小一部是铁甲,在最近处,正在激战,明显被打得难以还手,就看那铁甲一排排在倒,如镰刀收麦。
那一小部铁甲,忽然也转身在走,边打边走,好似暧昧,说他在溃败,却也不像,说他在勇猛,更也不是……
谁能看不出?这是要败了,三四万歙州兵之大败。
败得人心中在紧,喉咙在堵,好似出不得气一般,观战,真的紧张,紧张到上气不接下气,紧张到握着长枪的手都在冒汗。
那王寅,岂有能不知自己在败?他转头去,看那两个大纛,一个属于自己,一个属于庞万春。
他转身飞奔,先奔自己大纛去,其实不远,二三百步而已,至于身后如何,他顾不得了,他也不是胆怯要逃。
他要去指挥,指挥自己的大纛往那庞万春的大纛去,至于到底能指挥多少人,他不知道。
他只想在这乱军之中先见庞万春一面。
那庞万春,似乎也在往王寅这边靠近,似乎此时此刻,两人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庞万春似也管不得麾下一万几千人的麻团,那铁甲重骑,过于无解。
那苏武,也过于轻松,这已然不知是他第几次亲自带重骑冲阵,没有什么意外,说不上如何简单,但也说不上什么困难。
就好似按部就班,这般冲去,怎么出,出去之后,怎么再来,三万人的军阵,并不如何宽厚,马力还有,再来再来。
遇到人,那就捅,遇不到人,那就从马镫上站起来看看左右,看看局势。
还有那浑身铁甲的范云在前面挡得死死,还能回头大呼小叫:“将军,那边贼多!”
将军站起来看,点着头:“就往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