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魏青词神色不变,视线穿过陡然枯萎的枝头,落在远方岸边的那位黑裙女子身上。
他平静说道:“又或者,现在的您是以巡天司司主的身份,向我提出问询。”
这句话再是强硬不过。
锋芒毕露。
裴今歌理都不理,直接问道:“你什么境界?”
魏青词沉默了。
裴今歌看着他重复问道:“你什么境界?”
魏青词面色微沉。
裴今歌再问道:“你什么境界?”
魏青词神情冷漠说道:“这里是易水。”
裴今歌见他开口,笑意嫣然问道:“你现在什么境界啊?”
魏青词看着那个笑容,安静了很长时间。
“我的境界不如你是事实,这里是易水更是事实。”
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点的情绪:“假如你今天抱有效仿破境后的赵启的心思,这当然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我会接受你的决定。”
清净观险些覆灭在赵启的手中,此事举世皆知,无人不晓。
而那时候的裴今歌却是不知所踪,直到后来某桩让大秦朝廷秘而不宣的变故中再次出现,故而根据世人推断,她明显要晚于赵启成就羽化之境。
魏青词这句话看似退让,实则分明在嘲弄,讥讽裴今歌不如赵启却又要与之相仿,不过东施效颦。
林挽衣如何能够听不出话中真意?
她看着裴今歌微微眯起的眼睛,知道这位前巡天司司主已然生出怒意,随时都有可能拔刀。
事情若是这样发展下去,最终将会迎来一场羽化级别的战斗,胜负难以预测,可以断定的是两岸风光将会成为过去,恐怕连易水也要改道,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林挽衣无法接受,于是她跨过那条直线,不回头问道:“您为什么要留我?”
魏青词神情漠然说道:“易水剑绝无外传的道理。”
林挽衣说道:“那您要怎么做?”
魏青词看着她的背影,说道:“无论是血誓还是心魔咒都可以,只要你答应往后不再用易水剑,你依旧是易水的客人。”
话音方落,裴今歌的声音已从隔岸来:“我很期待你去和他聊这件事的那一天。”
魏青词当然知道话里的那个他指的是魔主,毫无怯意,说道:“待我卸任掌门后,定然会前去请教。”
林挽衣转身望向魏青词,摇头说道:“我没有办法为此而发誓,因为我根本没有学过易水剑,如何完成你的誓言?”
“很好。”
魏青词问道:“那么你准备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林挽衣眼神沉静,说道:“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
在这句话出现之前,裴今歌本已准备好出刀,借万丈天光为刃两分易水。
“很简单?”
“是的。”
魏青词皱起眉头。
林挽衣没有任何的犹豫,认真说道:“我留在这座岛上习得易水剑后,再来完成你需要的这个誓言。”
江心岛上再次变得寂静无声。
残枝在风中缓缓摇曳着。
魏青词盯着林挽衣的眼睛,没有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找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五官近乎是拧在一起,再无木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