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端坐上首的太阴真君笑着看向众人,“难得诸位来得这般齐,便是我与太阳皆在,也不如是。”
一众真君里,最为不满的便是壬水真君,他冷声道:“主君不是说这祁灵便是玄命的唯一寄生之处吗?那为什么屡次试探都试不出来什么,这次反倒是弄了个元水金丹出来?”
一旁的虚灵真君出声喝道:“壬水,你未免太不把主君放在眼里了!”
“那又如何?她太阴孤阴不长,且月相合水,我乃水德主位,就是太阳也在又能拿我如何?”壬水丝毫不退让的冷笑道。
“呵呵,壬水说的不错。”太阴真君笑着道:“玄命走脱,霄雷已暗,天宫在诸位眼里便失了权威。
可即便没有玄命,没有霄雷,你们便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我与太阳可以纵容一个元水金丹出世,那也是可以容许一个元水真君重归水德正位的!壬水,你说我拿你无法,那如若是元水真君呢?”
“你!好手段。”壬水真君嗤笑一声,“原来不过是借着玄命,来压制于我罢了。
但你们如此欺骗我等,玄命一日不出,我等便心思不定,谁会听你们的调令?”
听到他如此言语,太阴笑道:“这元水身上有没有玄命气息,诸君心里都清楚。
我可不曾说过,玄命只在一人身上。如若你们不信本君,那便自取筹谋。
反正我和太阳可不曾被收走命数,该急的是你们。”
癸水真君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眼前一幕,心中思虑不曾言语,只看了眼跟在壬水真君身后的真水,便闭目观戏。
……
祁灵地界,方圆数万里的大雨终于停歇,天穹挂虹,瑞彩万里,草木新生,万灵皆欢。
整个南绝大洲之南,一片新生气象。
这一刻,凡俗之间许多孩儿伴随着哇哇的大哭声落地出世。
这一刻,草木繁衍,春来万里,百兽奔腾,春日迟迟,采繁祁祁。草木蔓发,春山可望。
李元看向下界,满目之中,皆是春山好处,空翠烟霏。迟日催,淡云阁雨。
下方祁灵门人看到这一幕,无需多言,皆知元水登位,万人齐拜,声威震天,传向八方:
“恭贺老祖,登位金丹。”
“恭贺老祖,登位金丹!”
“恭贺老祖,登位金丹!”
祁灵门的长老们皆感怀动容,心头在大起大落之后的大喜中陷入惘然,族史宗记上那声声诉血般描述的先人血泪,历代屈辱,前仆后继的无数名姓,他们的声声嘶吼哭诉,千年之志,百代之族,让许多弟子在拜伏之后失声痛哭。
一片呜咽声中,山灿烂,春光明媚,白衣道人含笑而归,天穹之上桃凭空而落朵朵。
今日,粉色的瓣铺满了祁灵山门,是为祁灵而喝,亦是为先人而祭。
扶桑广场之上,诸位真修皆飞身赶来,上万弟子跪伏青砖地上,纷纷收起泪水再次拜道:“参见老祖!”
李元和声笑道:“从今往后,天地之间,南绝大洲,我祁灵之道,概以称派。
祁灵派之今日,是历代先人之血泪之功,亦是今人舍命相搏之功。
你们皆是祁灵之功臣,何须俯首?
诸君皆可抬首,看这半刹那间八万春。
看这四千年之伟业,看祖祖代代,世世辈辈之荣耀。”
众人愣神了片刻,才有人谨慎小心的抬首而起,第一次不在高修面前俯首归地,看到了满目的春色,明媚的春景,粉艳的群山,和慈善的老祖。
李元笑看众人,弟子们可以感而落泪,可以激动哭泣,但此刻身为整个祁灵派的唯一支柱,他必须要以向上的姿态引领祁灵门人从伤痛中走出,从屈辱中走出,从仇恨中走出,祁灵派还要向上。
无论是神通,还是人格魅力,微笑从容,最能抚慰惶惶人心。
李元扫过在前方的数十位真修,缓缓道:“祁灵向死而生,当需修养。山中一切皆暂循旧制,庶务暂歇,俸禄照旧,其余诸事以待来日再定。
今我神通登位,自当负起教化弟子,传道庇护,报还大仇之责。
尔等伤势,皆为道统,自当应责。”
说罢,李元伸手一点,漫天的春风拂面,带起桃朵朵,众人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游走全身上下,将他们体内的大小伤势尽数治愈,甚至一些积年暗伤,已毁的根基,都被一一弥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