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人,你们为什么对他动刑?”
按理,陈勇现在是苦主吧。
“因为他冥顽不灵,坚持盐矿的账本、书信,是他找到的。”
“可他这些年一直在流放之地,从没出来过。”
祝冠峰冷笑。
方南枝一愣:“可他刚才怎么提到了陈氏部曲,说是部曲给的?”
实在是奇怪,对着祝大人和尚书大人死活不说实话,宁可挨鞭子。
可她一来,就提到了陈氏部曲。
难不成还真是有什么姑侄之情?
“或许,他也在试探你。”祝冠峰意有所指。
方南枝抬头,水汪汪的眼眸看向他。
“前几日,方姑娘才提了陈氏部曲,今日陈勇也提了,这里恐怕有文章吧。”
祝冠峰继续。
方南枝低下头在沉思。
“证据不是部曲给陈勇的,或许是另外的人。”
“陈氏部曲藏了这么多年,陈勇非要把他们放在台面上,也就是说,给他证据的人在逼着陈氏部曲现身。”
“当年陈氏倒台,部曲不知所踪,这么多年还有人惦记他们,这些部曲身上有秘密啊,或许这个秘密,关乎着陈氏倒台的真相?”
方南枝似乎是自言自语,似乎又是告诉祝冠峰什么。
祝冠峰不知道她从哪儿来的,证据不是部曲给的结论,但也没质疑。
只是顺着小姑娘的思路去想。
“陈勇在试探你。”
“试探你有没有和陈氏部曲接触上。”所以,部曲的事,要当着方南枝的面说。
方南枝小眉头蹙起来,那恐怕要让他失望了,陈氏部曲并不愿意见她。
“去见见陈九爷?”
祝冠峰冷不丁问。
方南枝点点头。
“陈勇不知道还有其他族人被请进京城了?”
祝冠峰颔首。
这次,他带路拐了好几个弯,去了一处牢房,这间牢房很大,还有一扇窗户,倒是瞧着明亮很多。
牢房里摆设着木桶、火炉、桌子等等。
有七八人或坐或站在里面。
“他们只是证人,本该另外安顿的,但两次刺杀,刺客丧心病狂,还是在刑部大牢安全。”
祝冠峰解释了一下。
不是谁都像方南枝一样,身边跟着那么多护卫的。
刑部也不可能派出几十个人手去保护他们,还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全。
方南枝点了点头。
她才走近,就和桌旁枯坐的一位老者对视上了。
老者的眼神本是愁苦,却在看到她的瞬间,瞳孔震颤,惊讶、茫然、夹杂着不可置信。
老者猛然站起身,几步冲向牢门口,死死抓着栅栏,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