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把人要回来,实际是要保长福一条命。
“是。”小厮的声音不自觉带了欣喜。
他叫长禄,是和长福一起进府,两人这些年都在少爷身边,关系自然亲近。
靳云庭的思绪已经飘散远。
父亲审了长福、当日靳家暗卫死了一个、他高热垂死,也有几日了。
可靳氏一点动作没有,甚至没去催京兆府破案。
当然,茶楼失火,他本就是被牵连,或者被主动卷入的,这案子原本与他们靳氏不相干。
可他是靳氏少主,以他的地位和受重视,靳氏应该大发雷霆,去骂京兆府无能、迁怒方南枝、死磕纵火之人……才是正常的。
不是靳云庭太自信,这般不讲理的行事,是靳氏能做出来的。
他一个病秧子,能坐稳少主的位置,不让外人看轻了去,不就全靠靳氏这些年在涉及他的事,选择了蛮横、霸道的态度吗?
这一次,父亲、族里什么都没做,很奇怪。
前几日浑浑噩噩,来不得思考,可现在,靳云庭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去七叔那里一趟,就说,我馋他府上厨子做的莲子羹了。”
靳云庭沉声吩咐。
“顺便打听打听,七叔近来在做什么,怎么我大病一场,他都没来看看。”
光听这话,像是个晚辈对亲近长辈的撒娇、发小脾气。
可少爷语气没有一点波澜。
小厮听出了言外之意,少爷是想知道七老爷近来忙什么。
“是,小的这就去。”长禄应了一声,却没立刻走,而是叫了一个小厮进屋伺候,他才出去。
靳云庭心绪不宁,干脆练字。
墨水滴在纸张上,晕染开一大片,可他全然不在意,依旧提笔落字。
窗外一片宁静,屋内也只有纸张的声。
不过半刻钟,外面传来一连串脚步声,为首之人龙行虎步,到了屋门外,反而收敛些。
“嘎吱!”
房门推开,进来的却是靳柯。
他身形高大、眉形偏粗、一双眼睛如同老鹰般,盯着人时总是不舒服的。
可面对唯一的嫡子,他面部轮廓不由柔和几分。
“云庭,你身体才好些,怎么不在榻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