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春喝完茶,想着要给珍珠喂食,刚猛一起身,双腿却突然一软,身子直直往地上倒去。
林衔青眼疾手快,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像拎小猫似的轻轻把她提了起来,眼底满是笑意:“柳姑娘万万不可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
仰春彻底服了
——
原来他说自己走不出十步,还是抬举她了,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她想抬手捶捶腿放松一下,可手臂也酸得厉害,才捶了三五下,酸痛感就更明显,只好无奈地放下手。
“这得几天能恢复啊?”
林衔青瞄了眼她的细胳膊细腿,“……三天?”
仰春:“……”
她丧气地叹道:“哎,我还想亲手喂珍珠大人吃饭呢。”
下人很有眼力见,默默把石桌上的东西收走。林衔青抱坛子似的将她轻轻安放在石桌上。
“这有何难。”
说罢,从木桶里捡来两根干干净净的胡萝卜,又挑了三四个红澄澄的苹果,都擦得干干净净,递到仰春怀中。
而后他清了清嗓子,一声清脆的口哨从喉间传出,声音脆圆得像空山深处的鸟鸣,清亮又好听。
珍珠听见这声口哨,立马从马厩里一跃而出,小跑着停到林衔青面前,温顺地蹭了蹭他得手心。林衔青牵过缰绳,轻轻一拉,让珍珠贴着石桌站定,刚好能凑到仰春面前。
“你看,不用动,山自会向你走来。”
他低头看着仰春,黑眸里盛着笑意,又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认真。
仰春抬头,刚好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幽眸里。
林衔青脸上那近乎珍重的神色,还有隐约透着的、像许诺般的虔诚,让她心头莫名一跳,慌忙移开视线,把手里的苹果往珍珠嘴边递,强装镇定道:“你说错了,是马儿会向我走来。”林衔青却不拆穿她的小逃避,反而扬起嘴角,笑得更爽朗了,眼底没有半分失望或苦涩,只有满满的豁达。
那笑容让仰春莫名想到——矮矮的、沉沉的、风雨欲来的天穹下,呼啸刮过卷起扬尘的风,肆意奔腾蹄下溅花的马,互相追逐咬住同伴脖颈的狼。
总归是类似自由的生命。
“无所谓,什么都会向你走来,因为你是最厉害的柳小姐。”
话音刚落,他忽然指着她手里的苹果,“不过最厉害的柳小姐,喂我们珍珠大人的时候——”他笑地更大声,扮出夸张的祈求表情,“可以先把林檎上的叶子摘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