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此时此刻不能多劝,大战在即,磨刀也要磨得锋利。
“我恐怕一段时间出不来了,就告诉玉兰我出界有事,敢漏说一个字,我拔了你的舌头去插花瓶。”谢逢野摆摆手,示意梁辰可以不用跟着了。
如今他已可以肯定,自己现在是修为滞涩难上化境也好,还是灵力总是突破不了乃至同玉兰相比,但凡交手便要失了大半优势。
简单来说,他出去闯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很弱。
但这事同他开了龙脊幻出一半灵肉给了玉兰却没太大关系,毕竟神身,修养修养就回来了。
只是真身寻不得,毕竟那所谓的龙神尸身还被司家守着,或许那叫净河的小仙童曾误入秘境,如今也寻不得路。
冥王殿咬咬牙,说一千道一万,如今就算是为了面子也要抗住苦去那幽冥海泡几天苦汤。
这一去便是一旬,梁辰放心不下,早早嘱咐孟婆熬了汤药,也经常领着鬼众去跟冥君请安。
玉兰见他们进进出出各自带笑,也不多问。
梁辰再去,才发现冥君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扳指,却从未见他戴过的。
玉兰只答:“有用,就戴上了。”
也是因着这几日冥王总不见人影,净河思来想去又到了玉兰面前。
这次却一改常态,没有如往常那般激动地说冥王何处不好,竟是为自己往日言语不当而道歉来了。
玉兰并不奇怪,点了头收下他的歉意,又见小娃娃踌躇在殿门外半晌不离开。
“还有什么事?”
“仙上容禀。”净河行礼道,“我想去幽都界外向众位神仙解释,他们骂得,骂得实在难听。”
玉兰摇着头笑了:“此事,冥王自有打算,无需我们插手。”
净河似是还想说什么,玉兰只说还有事忙就让他退下了。
出殿时和梁辰擦肩而过,他也一并规矩行礼。
梁辰心中有些奇怪,但这毕竟是浮念台的仙童,他不好多说,只讲:“这小仙倌,如今也尊重我界冥王了。”
玉兰晓得梁辰是极为尊重谢逢野的,也是能信得过的,是以说起话来也不同他遮遮掩掩,“他不该是这样的。”
梁辰问:“冥君是说刚才那个小仙童?”
“嗯。”玉兰点头道,“他是个忠烈性子,更是个直肠子,不会这么弯弯绕绕,我也没教过他们这样。”
言下之意,净河或许有所变化。
梁辰闻言,回头朝那小仙童离开的方向遥遥一望,才说:“属下派人去跟着他?”
“说什么属下,副使莫要同我这般客气。”玉兰凝着指尖的白玉扳指,“我就是知道他有异,才戴上的这个。”
梁辰一起去看那物件:“尊上说过,此物是司家的骨留梦,更是江度之物,也说此番他定要回来取了的。”
此番谢逢野本想取了美人面带来幽都逼江度献身,不想得此意外之喜,自是要好好利用。
他去幽冥海之前,把骨留梦给了玉兰,只讲自己要出去几天。
“也没说何时回来。”玉兰轻声说,“要知道江度既能打得当年的天界祭出龙神殒命相搏才将将镇压,绝非等闲。”
“其修为之高,只怕留下一根头发都能彻底操控任他人心性。”
先前的听夏花妖也好,银立也罢,做那些借刀杀人之法,不过是因为冥王和月老没有像今天一样大摇大摆地挡住他的路。
“他眼里容不得沙子。”玉兰最终将拇指按在那白玉扳指上,想起些旧事,眸光渐染寒色,“我也不是个宽容性子。”
当年江度偏他用此骨留梦害得龙神……
“我记得。”玉兰改了话头面色这才重回温和,“良家那夜血月,饿鬼魔族出动,白迎瑕……那个狐仙彼时同魔族牵连,身边总跟着团黑烟,我听过那黑烟叫他主人,又听小安和阿疚来同我说话时讲起,小安在当夜险些被那黑烟杀了。”
梁辰回想片刻,点头道:“确有此事,当事尊上信不过不世天留下的神童,让我们去验其忠心,我赶到时,恰好救下那小仙童。”
又怕冥君多想,梁辰还补充道,“如今那两位小仙童在我界当差很好,加上他们自能吸引魂魄,倒很适合幽都。”
玉兰只说:“道君选的,一定不会错。”看这幽都副使或有开脱之意,又解释说,“我只是在想,他们当夜目的本来是要进我浮念台,取我本体斩我身魂一个措手不及,何苦非要同这小仙倌纠缠的。”
又问:“可细细检查过小安身上的魔气都消完了吗?”
梁辰谨慎道:“之前都检查过了,但既有此事,属下稍后便去再检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