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到藏在面具下那张脸的表情,但是从她那急厉的声音完全可以听得出她内心的惶急。
可是江寒青却死力抱住了她的双腿,她刚刚抬起来的腿立刻就被江寒青一把又拽到了地面。
而且江寒青这时居然开始用舌头轻舔她的皮靴外侧。
“这小子怎么了?……他是不是疯了?……他想干什么?难道想对我无礼?……我要杀了他!……他也不害羞?……他是向我投降吗?……他为什么叫我母亲?……这和阴玉凤那贱婢有什么关系吗?……”
一霎那间无数个纷乱的念头在石嫣鹰的脑海里钻了出来,又迅即如流星般消逝不见。
她的头脑中一片混沌,瘫坐在椅子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好。
她觉得自己似乎从头到脚都没有了力量,哪怕是想动一下小指头都不行。
对于这只帝国的无敌飞鹰来说,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如眼前这般惊惶失措过。
就算是在战场上强敌环伺的不利局面下,石嫣鹰也仍然能够镇静如恒,为所面临的被动情势下想出一个万全的解决之策来。
可回到京城之后,近距离地接触江寒青仅有那么两次,面对这么一个年龄只能做她儿子、平素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的年轻男子,她却一次又一次地感到惊惶、迷乱,一次又一次地在心底深处激起阵阵波澜。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就会这么地胡思乱想呢?我怎么就想不到办法来面对这古怪的场面呢?难道这是天意?这小子难道是上天派来克制我的?就像他那下贱的母亲一样?真是天意啊!天意!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老天非要让这两母子轮流来折磨我啊?”
她的心里在一瞬间涌出一种无力的感觉,似乎这个年轻男子生来就和自己有什么冤孽似的。
这小子难道是上天降下来惩罚她石嫣鹰的又一个克星?
否则怎么会让她那在阴险诡诈的政治、军事斗争中锻炼得古井不波的冷酷之心也变得波澜起伏?
其实石嫣鹰只是忘记了一个简单的道理或者说是事实:她是帝国的绝代名将,是帝国的无敌战神,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女人,她活在人世间首先是一个女人!
只要是女人就需要男人的关爱和支持,就需要男人慰藉她那空虚的心灵和肉体。
自从帝国历六百零九年,石嫣鹰以十八岁的年纪指挥一支五千人的小股骑兵击败特勤人剽悍的狼牙铁骑三万人开始,她就逐渐走上了帝国的神坛。
她和阴玉凤成为了全帝国顶礼膜拜的战神,所有的男人都跪俯在她们的脚下,没有一个男人敢用正眼看她们,更别说用欣赏女人的眼光去欣赏她们。
石嫣鹰多年来因为人们不断的吹捧奉扬,一直视天下男人为粪土,骑在男人头上得意洋洋,自以为天下兆民唯有自己最为高贵。
但世间诸事,物极必反。
她那种心理上对男人极端鄙视、将自己无限抬高的骄横情绪,随着岁月流逝日渐增长,此时已经到了极限,可以说她已经高傲到了近乎变态。
如果不是皇帝强出头主婚让石嫣鹰嫁给了安国公李志强,也许石嫣鹰一辈子都没有可能结婚。
可就算是婚后的李志强也从不敢对她摆出丈夫的派头,在她面前俯身听命,恭敬如同家奴。
心高气傲的石嫣鹰这一来更加视天下男人如粪土。
在她的眼里丈夫李志强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傀儡罢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对李志强有感激、有亲近、有信任,却完全没有哪怕半点的爱情。
石嫣鹰八年前离开京城前往北疆驻地长期戍边,可是在这之前两年她实际上已经和丈夫分房而居。
算起来,到今日已经是整整十年没有接受过性爱的滋润。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石嫣鹰在这虎狼之年却完全没有享受过性爱的欢娱。
而像她这样的强势女子,其实比普通女性更需要男人的慰藉,更需要性爱的滋润调养,有着更加强烈的欲火。
多年来,石嫣鹰一直依靠巨大的意志力来强行压抑自己的性欲。
她总是用连续不断的沙场征战和勾心斗角的政治斗争来疲乏自己的身心,试图用这样的愚蠢方式来消除因为没有男人在身边而造成的身体内的空虚感。
可是天地纲常、夫妻伦理之道,又岂能逆而违之?
男女交融、阴阳交汇之玄,又岂是她那种无知做法所能够消弭的?
违天逆行,最终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由老一辈流传下来的对阴家人的积怨,从军以来总是觉得阴玉凤走在自己前面而产生的嫉恨,再加上违背天道对性欲的强性压制,完全没有那男性阳气的滋补,高傲得近乎变态的心理,这诸多因素无不让石嫣鹰体内的阴气逐年猛增,如今终于积累到了无可阻挡,即将喷薄而出的境地。